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朝卦摊走来。这人约莫西十来岁,穿着一身沾着泥点的旧工装,脸色灰败得吓人,眼底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他眼神涣散,脚步虚浮,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样。
他走到卦摊前,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周…周先生?麻烦您给看看…”
周先生脸上的精明劲儿收了几分,换上一种职业性的关切:“这位大哥,气色不太好啊?坐下说,坐下说。遇上啥事了?”他示意男人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
男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屁股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搓着膝盖,声音带着点抖:“周先生,我…我叫张浩。我…我撞邪了!真的!我这几天晚上睡觉,总感觉…感觉有东西压着我!死沉死沉的,喘不过气,想喊也喊不出声!好不容易醒了,身上不是这儿青一块,”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块明显的瘀伤,“就是那儿破点皮,”他又指了指额头上一处结了血痂的磕碰,“早上起来,不是胳膊腿疼,就是脑门子磕了包…邪门,太邪门了!”
周先生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眯着眼问:“张浩是吧?别急,慢慢说。除了压床,还有别的怪事没?或者,最近有没有碰到啥陌生人,或者去了啥不干净的地方?”
张浩皱着眉,使劲回想,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怪事…陌生人…好像没有啊。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头几天,在老家新庄那边帮亲戚干了几天农活。每次傍晚收工,开着拖拉机回家,走到村口那‘三连坡’的路口,拖拉机就莫名其妙熄火!邪了门了!每次都得拿摇把下去摇,少说三西次才能打着火开走!除了这个,真没别的了!”
周先生听完,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又露出那种“生意来了”的表情。他转头看向陈默,嘴角一咧,手指头在桌子底下比了个“三”和“八”的手势,然后对张浩说:“张大哥啊,你这个情况,啧,麻烦!可不是简单的冲撞小煞啊!”
张浩一听“麻烦”俩字,脸更白了:“啊?周先生,那…那是什么?”
周先生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你这是…遇上缠身的小鬼了!怨气不小啊!”
“小鬼?!”张浩吓得差点从小马扎上蹦起来,“那…那怎么办?周先生您可得救救我!”
“救,肯定得救!”周先生一拍桌子,“不过这事儿啊,专业得很!光靠我掐算不行,得实地勘察,找出源头,才能给你化解干净!”他话锋一转,指了指旁边的陈默,“这位,陈默陈大师!看见没?他可是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症’的行家!比我这个算卦的老头子更专业对口!”
陈默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骂这老狐狸真会推活儿还抬价。
周先生对张浩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这样,张大哥,你的事,陈大师亲自出马,包你平安无事!费用嘛,也不多,图个吉利,3888!保你消灾解难,以后高枕无忧!”
“三…三千八百八十八?!”张浩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这个数字对他不是小数。
“你的一条命不值三千多块么”周先生摸了下自己的羊角胡显得自己那么仙风道骨。
陈默适时开口,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张大哥,钱的事先放一边。你刚才说,拖拉机总是在新庄村口‘三连坡’那里熄火?你仔细想想,在那个地方,除了熄火,有没有做过别的事?”
张浩被陈默一问,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腾地一下红了,有些窘迫地挠挠头:“呃…这个…陈大师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有天下午活干得晚,回家路上尿急憋不住…就在那三连坡路口,靠路边…掏出来解决了…”
陈默和周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儿。”陈默站起身,对张浩说,“这样,张大哥,你现在带路,我们去那个三连坡路口看看。找出根子,才好解决你身上的麻烦。费用…等事情解决了再说。”他最后一句话,让张浩紧绷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
“好!好!谢谢陈大师!谢谢周先生!我这就带路!”张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
陈默招呼了一下玄墨,黑猫轻盈地跳到他脚边,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张浩,显然对他身上沾染的阴冷气息极为敏感。
三人一猫,坐上张浩那辆拖拉机,突突突地朝着新庄村的方向驶去。车斗颠簸,陈默抱着玄墨,能让玄墨提前预警的,绝不会是什么善茬。这三千八百八十八,恐怕没那么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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