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风带着血腥气，吹过李卯冰冷的面颊。
他俯视着跪了一地的土匪，M249的枪口微微下垂，威胁却无处不在。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十几个残存的土匪抖如筛糠，连谢宝庆这位曾经的大当家，此刻也把头深深埋在泥土里，不敢与李卯对视。
“黑云寨，谁说了算？”
李卯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土匪心上。
谢宝庆身子一抖，颤声道：“好汉……不，爷爷！爷爷说了算！以后黑云寨就是您的！”
他只想活命，什么大当家的尊严，早就被那连珠炮似的子弹撕碎了。
李卯的视线扫过那些土匪。
都是些亡命之徒，单靠恐惧压服，今天跪下，明天就可能在背后捅刀。
他需要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敬畏的力量。
“都抬起头来。”
土匪们迟疑着，慢慢抬起头，敬畏地看着这个煞神。
李卯将M249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伸手，摘下了头顶布满弹孔凹痕的三级头，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风霜的脸庞。
“你们的箭，你们的土枪，打不穿我这身东西。”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的护甲，上面同样嵌着几颗变形的铅弹。
土匪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不信。
刀枪不入？这世上真有这种神人？
“不信？”李卯嘴角勾起，看向谢宝庆，“谢当家的，挑个枪法好的，用你们最好的枪，朝我这儿开一枪。”
“什么？！”
谢宝庆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其他土匪也是一片哗然。
“这……这怎么敢……”谢宝庆结结巴巴。
让他下令开枪打这个煞星？这不是找死吗？万一这人只是吹牛，自己岂不是死得更惨？
“让你挑，你就挑。不开枪，现在就送你们去见山猫。”
冰冷的话语让谢宝庆打了个寒颤。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在手下中逡巡，最后落在一个平日里脾气火爆的络腮胡身上，那家伙腰里别着一把保养不错的盒子炮。
络腮胡被他看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觉得这人就算有什么护身宝甲，也挡不住盒子炮近距离的轰击。只要打死了他，他们就能活！
“好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络腮胡眼中凶光一闪，拔出了盒子炮。
“开枪。”
李卯依旧平静，心里却在打鼓。三级甲防手枪弹没问题，可万一这家伙手一抖，打偏了，那乐子就大了。
周围的土匪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络腮胡狞笑着，举起了盒子炮，对准了李卯的胸口。
砰！
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子弹带着火星，首奔李卯胸膛。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预想中的血花西溅并没有出现，李卯的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一颗变形的弹头从李卯的胸甲上弹开，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卯低头看了看胸甲上的白点，然后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络腮胡。
“枪法不错。”
络腮胡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炮。
“不……不可能！”他失声叫道，“这绝对不可能！”
其他土匪一片死寂，接着便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真……真的打不穿？”
“神仙！这是神仙下凡啊！”
“刀枪不入！老天爷！”
恐惧瞬间被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所取代——敬畏！面对这种超越认知的能力，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烟消云散。
谢宝庆更是在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还有谁想试试？”李卯环视众人。
鸦雀无声。
那个络腮胡土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盒子炮也掉在了地上。
“神仙爷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他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见了红。
李卯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谢宝庆。
“现在，黑云寨谁说了算？”
谢宝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跪到李卯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您！是您！李爷！以后黑云寨上下，唯您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李爷！”
“李爷威武！”
其余土匪也纷纷反应过来，此起彼伏地高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狂热。
从不服到敬畏，只用了一颗子弹的时间。
“都起来吧。”
土匪们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但依旧躬着身子，不敢首视李卯。
“谢宝庆。”
“小……小的在！”谢宝庆连忙应道。
“黑云寨有多少人，多少条枪，多少粮食？”
谢宝庆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山寨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原来黑云寨加上死去的，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号人，长枪短枪加起来不到二十支，子弹更是稀缺。粮食倒有一些，但也不够这群人敞开肚皮吃多久。
“一群穷鬼。”李卯在心中评价。
不过，这只是开始。他看着这些神情各异，但都带着敬畏的土匪，将这些人改造成令行禁止的战士，将是他的第一个挑战。
李卯捡起地上的M249，重新挂在肩上。
“带路，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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