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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回 毒雾迷城寻生路 暗巷绝杀挽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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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毒雾在街巷间翻涌,任姗姗用浸湿的手帕捂住口鼻,怀中的解药瓶随着奔跑不断撞击肋骨。远处传来百姓的咳嗽与哭喊声,混着伪军"格杀勿论"的嘶吼,在毒雾笼罩的闽南城上空交织间炼狱。她拐进一条熟悉的巷子,却见老周女儿倒在血泊中,身旁散落着半截被扯断的红绳——那是红鲤小组最后的联络信物。

"姐姐...米铺...地窖..."少女气若游丝,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块发霉的米糕。任姗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福记米铺"的匾额在毒雾中若隐若现,门口的石狮子嘴里竟衔着一枚日军手雷。她贴着墙壁缓缓靠近,听见店内传来木箱拖拽的声响,以及一句带着东北口音的咒骂:"这三百箱毒剂,够把全城人都变成活死人!"

断笛在手,任姗姗猛地踹开虚掩的店门。三个日军正往麻袋里装填毒气弹,为首的曹长转身举枪,却被她掷出的铜秤砣砸中面门。混战中,货架轰然倒塌,成袋的大米倾泻而下。任姗姗在米堆中翻滚,断笛划开日军喉咙的瞬间,瞥见墙角暗门透出幽光——那正是通往地窖的入口。

地窖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三百个标着"樱花"字样的铁皮箱整齐排列。任姗姗正要寻找开关装置,头顶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她抬头,看见日军正往通风口倾倒汽油——他们要将整个地窖连同毒剂一起引爆!千钧一发之际,阿水带着十几个工人破墙而入,手中的鱼叉和扁担在昏暗中闪着冷光。

"任小姐,带解药去报社!"阿水将火把塞进她手中,"我们拖住这些狗日的!"话音未落,日军的刺刀己刺穿他的肩膀。任姗姗含泪转身,却在地道转角处撞见阿海。这个曾经的战友如今浑身缠满炸药,脸上的烧伤在火光中如同扭曲的鬼脸:"想救全城人?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炸平这里!"

两人对峙间,报社方向突然传来密集枪声。任姗姗心中一紧——那里藏着电台和最后的地下党成员。她假意将解药递出,却在阿海伸手的瞬间,用断笛狠狠刺向他腰间的炸药引信。爆炸的气浪将她掀翻在地,当她挣扎着爬出废墟时,远处的报社己燃起熊熊大火。

拖着受伤的腿冲进报社,任姗姗看见老郎中倒在发报机旁,手中还攥着未发送完的密电。"向北...防空洞..."老人咳出带血的碎字,"孩子们...都在..."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地下室铁门紧闭,隐约传来孩童的抽泣声。而门外,数十名日军正端着火焰喷射器步步逼近。

断笛在掌心攥出鲜血,任姗姗突然想起陈默教她的暗号曲。她将笛子抵在唇边,吹奏出只有地下党才懂的求救信号。奇迹般地,西周的枪声突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南音唱腔。无数百姓从街巷涌出,他们举着菜刀、锄头,甚至是滚烫的铁锅,高喊着"还我家园"冲向日军。

混乱中,任姗姗撞开防空洞铁门。三百多个孩子蜷缩在角落,最小的不过西五岁,脸上还沾着泪痕。她举起解药瓶,大声喊道:"别怕,我们回家!"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毒雾时,任姗姗带着孩子们走出防空洞,眼前是无数双充满希望的眼睛——这些从硝烟中站起的百姓,用最朴实的方式,守护住了这座城市最后的生机。而她知道,只要笛声还在,抗争就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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