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假面舞会藏暗箭
弦外之音隐玄机
任姗姗蜷缩在安全屋的竹榻上,银镯内侧的“惊蛰未至,血月当空”如符咒般烙在视网膜上。窗外的南音唱腔忽远忽近,混着更夫梆子声,在闽南潮湿的夜色里发酵成诡异的韵律。她翻身时,听见墙角传来窸窣响动,月光透过窗棂,照见一只灰鼠拖着断尾窜入墙缝——那尾巴上凝固的暗红血迹,竟与陈默手臂渗出的血珠颜色别无二致。
“吱呀——”木门轻响,陈默提着油纸包闪身而入,军靴在青砖上蹭落几片枯叶。“尝尝本地的绿豆糕。”他将油纸包推过来,任姗姗注意到他换了身靛蓝长衫,腰间玉佩却依然系着那缕刺目的红绳。就在她指尖触到油纸的刹那,陈默突然扣住她手腕,“明天皇协军司令佐藤要办假面舞会,点名要‘夜莺’登台献唱。”
任姗姗猛地抽回手,油纸包散落的糕点碎屑在月光下宛如星子:“他们不是认定我是地下党?怎么还会...”“正因为认定你是‘夜莺’,才想在舞会上瓮中捉鳖。”陈默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戏票,票根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红鲤现身,八音盒启”,“佐藤怀疑‘红鲤小组’会借着舞会传递重要情报,而你,就是最好的诱饵。”
更漏声里,任姗姗想起梦境中音乐酒馆的三把椅子。她盯着陈默腰间玉佩,突然问:“如果我死在舞会上,对谁最有利?”话音未落,屋顶瓦片轻响,陈默瞬间吹灭油灯,揽着她滚向墙角。子弹穿透窗纸,在竹榻上炸开个焦黑的窟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记住,别相信任何人。”陈默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温热的触感混着硝烟,让任姗姗想起梦里那把对准自己的手枪。当晨光再次染红侨楼飞檐时,她己换上缀满珍珠的黑色丝绒旗袍,面具上的孔雀翎羽随着步伐轻轻颤动。陈默递给她一个雕花八音盒,上链时发出细碎的机械声响:“曲子停时,无论发生什么,立刻往西侧回廊跑。”
假面舞会在佐藤公馆的琉璃厅举行,水晶吊灯将舞池照得恍若白昼。任姗姗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瞥见台下宾客面具各异:樱花、狐狸、武士头盔...当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那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身影时,八音盒突然发出刺耳的卡壳声。她强作镇定,开始演唱《夜来香》,却在副歌部分故意错了个节拍——这是与地下党约定的暗号。
“好!”佐藤戴着天狗面具起身鼓掌,军刀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的阴影,“听说任小姐擅长即兴创作,不如为大日本帝国谱写一曲?”话音未落,角落里的猫头鹰面具人突然呛咳起来,猩红的手帕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任姗姗的指尖在琴键上悬停,突然想起陈默说过,真正的夜莺惯用带血的手帕传递密信。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西侧回廊传来瓷器碎裂声。宾客们骚动起来,佐藤的副官举枪大喊:“有人擅闯!”任姗姗趁机打开八音盒,本该播放的《友谊地久天长》却变成了杂乱的电流声。她猛地将八音盒摔向地面,齿轮迸溅间,藏在夹层里的微型胶卷滚了出来。
“抓住她!”佐藤的天狗面具滑落,露出狰狞的疤痕。任姗姗转身就跑,却在回廊转角被猫头鹰面具人拦住。那人摘下染血的面具——竟是白天在茶庄见过的老周!“快走!”老周将她推进暗道,自己举起手杖抵住追来的日本兵,“陈默是...叛徒!”
暗道里霉味刺鼻,任姗姗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当她终于冲出暗道,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陈默的军装上沾着硝烟,他举起染血的玉佩,红绳不知何时己换成了黑色:“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月光下,他的瞳孔泛着冷光,腰间别着的,正是老周那支刻着缠枝莲纹的手杖。
本回金句:
1. “真正的陷阱从不用利刃,而是用你最信任的人的眼睛。”——陈默
2. “在假面舞会里,真话藏在走调的音符里,忠诚裹着带血的伪装。”——老周
3. “八音盒的旋律会说谎,但齿轮转动的声音永远诚实。”——任姗姗
4. “当夜莺停止歌唱,不是因为喉咙被割破,而是发现整个森林都在燃烧。”——旁白
5. “红绳与黑绳的距离,不过是从信任到背叛的心跳间隔。”——陈默
6. “最致命的毒药,往往装在最精美的糖衣里。”——老周
7. “舞会上的每一个笑容,都是等待扣响的扳机。”——佐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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