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琉璃瓦映着初夏燥光,顾沉舟刚踏进文华殿,便见青玉砖上印着两排梅花状爪痕,金粉镶边一路蔓向蟠龙柱——踏雪猫正蜷在柱底打盹,颈间赤金铃“御用勘验”西字刺目,铃舌却嵌着半粒盐渍梅核,正是他上月埋于瘦西湖畔的标记 。 “顾卿的猫儿比工部的丈量尺还刁钻。”太子从盐晶沙盘后抬头,盘中黄河故道被猫爪勾出数条新渠,渠底撒着荧蓝盐粒,“溜进户部库房三日,爪印过处,三成盐引浮出了胭脂墨的‘亏空’字样。”指尖轻敲沙盘边缘,幽州、并州盐田模型应声塌陷,窟窿里赫然露出半截乌木牌位——刻的竟是顾沉舟“己故”生父的爵位 ! 卫岚噗嗤笑出声,盐晶花弹进窟窿:“窟窿里再埋只贪食鼠,岂不更应景?”话音未落,踏雪猫倏地窜起,叼起幽州盐运使的玉俑甩出窗外。楼下恰传来户部尚书郭允明的惨呼:“本官的翡翠冠——!”碎裂声里,冠中跌出张地契,正是顾家“绝嗣”后被侵占的祖田 。 盐爪鉴真 次日早朝,郭允明捧着裂冠哭诉猫患时,顾沉舟展十丈盐绢。绢上朱砂田亩图的每块界碑处,皆印着踏雪猫金粉爪痕。“此乃幽州新垦盐田的鱼鳞册。”他振袖震落金粉,粉雾弥散间,爪痕遇光浮出赭字:有主官印的标“良田”,无印的显“隐田”,更有几处蔓出蛛网墨线,首指郭家别院私库——库门暗纹竟与顾沉舟“殉职”当日刺客的箭簇铭文如出一辙 ! “猫爪量田是祖制!”郭允明急指《盐典》残卷,“前朝女帝禁猫,正因猫瞳专克贪墨……”他突然噎住。踏雪猫不知何时蹲上龙椅,爪尖勾起他袖袋滑落的密信,信上“截杀顾舟”西字遇猫瞳幽光,赫然化成一滩胭脂渍 ! 金铃风雷 三更的户部账库烛火通明。
郭允明盯着小吏焚烧“问题”盐引,火苗刚舔纸角,檐顶忽坠赤金铃。铃舌荡开的声波掀翻火盆,火星溅上账册——墨迹遇热扭曲成鼠形,每只鼠尾卷着“郭记”暗标,鼠腹却压着微雕小字:“景和七年军饷”。 “大人快看!”小吏尖叫指向窗外。踏雪猫立于丈高盐堆尖,尾尖金铃荡出涟漪,铃波过处,千本账册无风自动,纸页间簌簌钻出盐晶凝成的鼠群,叼着发霉盐引窜向郭允明,在他蟒袍拼出巨大“赃”字——那盐晶鼠的眼珠,竟是用顾氏祖传的渤海黑盐所镶 ! 九重猫戏 端阳宫宴笙歌正酣,郭允明献上“祥瑞”白鹿。
鹿身金纱忽被踏雪猫扯落,露出皮下胭脂墨刺青:“伪祥耗银八十万”。满殿哗然中,太子抚掌大笑:“好个活账本!”忽有宦官急报:郭家别院遭鼠群啃噬,梁柱倾塌处露出百箱盐引,引纸却被盐晶鼠咬出连环窟窿,拼成十二字:“吞军饷、占祖田、弑顾舟、窃国运” 。 郭允明目眦欲裂扑向顾沉舟:“你早知猫能辨赃——”却被卫岚甩出的金绳缚住。绳上盐晶花骤亮,映出他袖口暗藏的毒镖,镖身纹路与当年射入顾沉舟心口的箭矢分毫不差! “本官若真死在沧州……”顾沉舟拎起挣扎的踏雪猫,猫爪突然拍向郭允明眉心,肉垫夹缝的盐卤粉遇汗显形,赫然是“弑主”血印,“您今日怕己坐穿龙椅了吧?” 死遁惊澜 暮色吞噬宫墙时,顾沉舟独坐文华殿。
踏雪猫忽从梁上抛下一枚乌木牌位——正是白日沙盘窟窿里露出的“顾父灵位”。牌位底槽咔嗒弹开,掉出半块羊脂玉璜,璜上刻着潦草小字:“吾儿假死,速毁尸证”。 “五年前沧州驿站那场大火,原是为了烧毁替身尸首。”太子指尖玉璜断裂处,“顾卿这‘死遁’棋埋得深,连父皇都骗过了。”檐外忽传来瓦片轻响,顾沉舟袖中盐晶花疾射而出,却在穿透窗纸时凝滞半空—— 月光将偷听者的影子投上窗棂,腰间佩玉的轮廓,竟与玉璜缺口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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