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春,马六甲海峡的晨雾里浮着层诡异的紫。林诚毅握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发颤——海平面尽头,十艘挂着"凤凰商盟"旗号的货轮正缓缓驶来,船帆上的图腾却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是日本人仿制的蒸汽货轮!"苏明漪的银簪"当啷"掉在航海图上,莲花纹渗出暗红。月娘猛地抓住母亲手腕,九岁的她己能辨认加密电报:"阿娘,港口密探传来消息,暹罗王室将翡翠矿脉卖给了关东军!"
月朗蹲在铜钟下,用陈振邦的断刀残片在冰面上刻船。五岁的孩子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阿爹,冰下面有东西!"玉符突然剧烈震动,林诚毅俯身看去,冰层下竟浮现出郑和船队的星图投影,只是每颗星位都被蛇形徽记覆盖。
"他们在破解凤凰阵!"林诚毅将玉符按进灯塔基座,凤凰光束却在雾中扭曲成蛇形。日军旗舰上传来刺耳的电子音:"林会长,交出翡翠矿脉的超导图纸,否则..."话音未落,月娘突然抓起贝壳哨的残件,对着铜钟猛吹。
哨音与铜钟共鸣的刹那,冰层轰然炸裂。月朗被气浪掀飞,却死死抱住铜钟支柱,腰间的瓷片挂件划出蓝光,融化的冰水在空中凝成凤凰羽翼的形状。苏明漪的银簪自动飞向高空,簪头莲花绽开,将日军投射的蛇形光束绞成碎片。
"带孩子们走!"林诚毅将玉符塞进月娘掌心,转身冲向操控室。当他启动磁暴装置的瞬间,日军发射的电磁脉冲弹击中灯塔。剧烈的爆炸中,苏明漪用身体护住儿女,银簪深深插进她后背,莲花纹的血光却照亮了月朗怀里的竹制船桨——那上面不知何时被陈振邦刻满了星图密文。
昏迷前,月娘听见父亲的吼声混着铜钟轰鸣:"记住!商盟的魂不在玉符,在..."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瓷片吊坠发烫,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流进心脏。
三日后,苏明漪在临时搭建的医疗舱醒来。月朗正用贝壳舀水喂她,小脸上还沾着煤灰:"阿娘,姐姐在灯塔废墟找东西。"港口方向,月娘的身影在瓦砾间穿梭,怀里抱着半块焦黑的铜钟残片,瓷片吊坠己经与钟体熔为一体。
"这是陈阿公说的'凤凰心'。"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举起残片给母亲看,"只要还有华商的血,凤凰就能重生。"她的指尖划过残片上的"义"字,突然将流血的掌心按上去。奇迹发生了,残片发出蓝光,与海底的星图产生共鸣,那些覆盖的蛇形徽记开始片片剥落。
林诚毅满身血污地闯进来,手里攥着从日军旗舰抢回的超导图纸。他看着女儿正在激活的凤凰阵,忽然想起陈振邦临终前的话:"真正的玉符,是咱们刻在骨子里的商道。"此刻月朗将竹桨递给父亲,桨柄上的星图正与图纸上的超导线路完美重合。
暮色降临时,新的凤凰灯塔在废墟上亮起。月娘把贝壳哨的残片嵌进塔顶,月朗将瓷片钟摆挂在铜钟内侧。当第一声钟鸣响起,苏明漪的银簪自动飞回发间,断裂处缠着女儿用蓝玫瑰编成的花环。林诚毅望着海面,十艘假商船的残骸正在下沉,船帆上的伪凤凰图腾被真正的凤凰光束烧成灰烬。
"阿爹,你看!"月朗指着天空。北极光罕见地出现在南洋上空,与灯塔的凤凰光束交织成巨大的星图。月娘的瓷片吊坠映着极光,在她胸前晃出万千碎光,每一片都像陈振邦、老周头,以及所有为商盟牺牲的人,正透过星辰,看着他们用血泪浇灌的凤凰,在硝烟中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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