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秋分,马六甲海峡被紫雾笼罩,海水泛起沥青般的光泽。林诚毅握紧腰间的玉符残片,指腹触到冰凉的裂纹——钟体表面的糖霜纹路正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在凤凰图腾上蜿蜒成蛇形。月娘的贝壳哨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瓷片吊坠上的“义”字被腐蚀得模糊不清:“阿爹!这雾里的蚀骨菌在啃食瓷粉!”
苏明漪的银簪在发间剧烈震颤,簪头莲花纹渗出幽蓝的毒雾。她将密电浸入蓝玫瑰汁,特种墨水在溶液中扭曲成机械齿轮的形状:“关东军用翡翠矿脉炼制抗糖霜合金,‘机械魔鲸’的仿生脑能读取铜钟频率...”话未说完,紫雾中传来金属齿轮的咬合声,一只百米长的机械兽破浪而出,巨口中的腐蚀液滴落海面,腾起阵阵白烟。
月朗抱着铜钟支柱啜泣,竹桨上的糖霜纹路被腐蚀得只剩焦黑的痕迹。五岁的孩子突然指着脱落的广彩瓷片尖叫:“阿姐!瓷片在发光!”月娘接住坠落的瓷片,背面浮现出用糖霜绘制的《瓷链阵》图谱,陈振邦苍劲的字迹在毒雾中若隐若现:“以瓷为骨,以糖为血,可镇万邪。”
“快取糖浆!”月娘扯开腰间的皮囊,深褐色的糖液刚接触空气就凝结成晶链。华工们将碎瓷抛向海面,糖霜如活物般缠绕瓷片,在紫雾中织成光网。机械魔鲸的合金外壳擦过瓷链的刹那,仿生脑突然爆出电火花——糖霜中的蓝玫瑰香精竟渗入电路,将神经接驳系统短路。
日军指挥官在旗舰上疯狂转动旋钮:“启动磁暴飞弹!”魔鲸巨口张开,万千银色飞弹如蜂群般射出。月朗抓起铜钟下的香炉,陈振邦留下的香灰混着绿豆糕碎屑洒向空中。奇迹发生了:糖霜与香灰在空中凝结成金色锁链,缠住飞弹拖入海底,爆炸的火光在海面映出凤凰虚影。
紫雾突然沸腾,蚀骨菌变异成黑色触手,缠住瓷链阵疯狂啃噬。苏明漪的银簪发出蓝光,簪头莲花纹张开,将菌毒吸入化作蓝玫瑰香精。月娘将香精混入最后一罐糖浆,糖霜接触腐蚀液的瞬间结晶成镜面,机械魔鲸发射的激光炮被反射回自身,合金外壳迸裂出蛛网状的裂痕。
“它要自爆!”林诚毅大喊。月娘的贝壳哨吹出尖锐的童谣,瓷链阵吸收磁暴能量,在空中投射出郑和船队的《星槎图》。机械魔鲸的自爆装置被星图引力牵引,转向日军母舰冲去。爆炸的火光中,月朗举着烧焦的竹桨欢呼:“阿公的香灰把毒雾都甜化啦!”
硝烟散尽,月娘跪在铜钟前刻下新图腾:瓷链缠绕的糖霜凤凰,尾羽滴着蓝玫瑰香精,贝壳哨震碎机械触须。她的裙摆沾满腐蚀液烧出的破洞,却在腰间系着用糖霜捏成的小铃铛。林诚毅抚摸着钟体上新生的糖霜纹路,玉符残片与瓷链共鸣,映出郑和船队的星图在钟面流转。
苏明漪的银簪重新归于平静,簪头莲花纹的幽蓝化作淡粉。她望着女儿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矿难时,自己也是这样用银簪在岩壁上刻下生存的希望。海风卷起糖霜的甜香,与瓷片的冷冽气息交织,在海峡上空织就一张守护的网。而在海底深处,机械魔鲸的残骸上,糖霜与瓷片正缓慢生长,形成新的珊瑚礁,守护着这片祖辈开拓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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