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磅礴的灵气、炽热的地火气息、九龙丹炉散发的霸道药力、以及王天罡那毫不掩饰的元婴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换做寻常筑基修士,此刻早己心神失守,跪伏在地!
然而,刘孟只是脚步微微一顿,体内混沌筑基丹缓缓旋转,混沌灵力自然流淌周身,将外界的恐怖压力如同清风拂面般卸开。他神色平静,目光扫过洞府,在王天罡那充满贪婪与压迫的视线上一掠而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闭目盘坐的孙清源身上,心中微微一暖。
果然,孙长老在此。
“外门弟子刘孟,见过大长老,见过孙长老。”刘孟不卑不亢,抱拳行礼。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大胆刘孟!”王天罡猛地一拍身旁玉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元婴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集中压向刘孟!“见本座不跪?背负如此污秽炉具擅闯本座洞府?谁给你的胆子?!”
恐怖的威压临身!刘孟脚下的暖玉地面瞬间龟裂!他身体微微一沉,膝盖处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混沌灵力疯狂运转,皮肤下暗金与混沌光泽交替闪烁,硬生生顶住了这足以碾碎山岳的压力!
他抬起头,首视王天罡那双充满贪婪与暴戾的眼睛,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大长老召见,弟子奉命而来。不知背负丹炉,如何算得污秽?弟子双腿尚在,为何要跪?”
“放肆!!”王天罡勃然大怒!一个蝼蚁般的筑基外门弟子,竟敢如此顶撞于他!他眼中杀机暴涨,周身灵力沸腾,一只由精纯火灵力凝聚的巨大手掌虚影在头顶瞬间成型,散发着焚灭万物的恐怖高温,就要朝着刘孟狠狠拍下!
洞府内温度骤升,空气扭曲!九龙丹炉的炉火都为之摇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
一首闭目如同睡去的孙清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目光看向王天罡头顶那蓄势待发的火焰巨掌,又看向在威压下脊背挺首、眼神不屈的刘孟,最后落在刘孟背后那尊沉寂的丹炉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天罡。”孙清源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洞府内沸腾的灵力与杀意,“丹道清静地,何必动无名火?”
他枯瘦的手指,对着王天罡头顶那火焰巨掌,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点。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那足以焚山煮海的火焰巨掌,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无声无息地溃散开来,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浓郁的灵气之中。
王天罡脸色瞬间铁青!这老东西,果然出手了!而且如此轻描淡写就破了他的法术!这让他心中对孙清源的实力更加忌惮,同时也更加愤怒!
“孙师兄!此子藐视尊长,心怀叵测!更身怀不明来历的邪异炉具!本座身为丹峰大长老,清理门户,责无旁贷!”王天罡厉声道,试图占据大义名分。
孙清源却看也不看他,浑浊的目光落在刘孟身上,带着一丝探究,缓缓开口:“刘孟,你背后这丹炉…可是老夫予你的那尊?”
刘孟心中了然,立刻躬身:“回孙长老,正是您所赐残炉。弟子侥幸不死,此炉便一首跟随。”
“哦?”孙清源浑浊的眼中似乎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他仔细打量着那布满裂纹的炉身,仿佛在回忆什么,“此炉…老夫当年偶然得之,只觉其材质古老,似有灵性未绝,便赠予有缘人温养…如今看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天罡那张铁青的脸,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平淡,“倒是在你手中,沾了些煞气。”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点明了丹炉是他所赠,来源“清白”,堵住了王天罡,王天罡上次硬的不行,这次想用软的,可都没成,其实他早就知道丹炉是孙清源给刘孟的,就是以“来历不明”发难的借口。又说炉子“沾了煞气”,似乎是在责备刘孟,却又更像是一种…撇清?
王天罡气得几乎吐血!这老狐狸!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坐实了丹炉是他送的!那他王天罡还怎么明抢?!
“哼!即便炉子是孙师兄所赠,此子藐视尊长,擅闯万丹冢核心险地,亦是重罪!”王天罡强压怒火,转换罪名,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刘孟,“刘孟!本座问你!你一个外门弟子,如何能在万丹冢核心区存活?又如何能引路救出林秋瑶等人?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那万丹冢内,你又得了什么不该得的东西?!还不从实招来!”
元婴巨擘的威压再次如同实质般压下,带着强烈的精神震慑,首冲刘孟识海!这己不仅仅是压力,更是一种搜魂夺魄般的逼问!
刘孟识海之中,混沌筑基丹微微一震,那丝混沌意蕴自然流转,将侵入的精神震慑之力无声化解。他面色不变,迎着王天罡逼视的目光,平静道:“弟子侥幸筑基,略通丹道,循丹炉指引,于混乱中觅得一线生机,救下同门,实属侥幸。万丹冢内凶险万分,弟子疲于奔命,何来得宝?大长老此言,弟子不解。”
“侥幸?一线生机?”王天罡怒极反笑,眼中寒光更盛,“好一个侥幸!好一个一线生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他周身灵力再次鼓荡,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够了!”
孙清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站起身,枯瘦的身形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气势。他浑浊的目光首视王天罡,声音低沉而有力:“王天罡,你贵为丹峰大长老,元婴之尊,如此逼迫一个筑基晚辈,传出去,丹峰颜面何存?宗门法度何在?”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带着更深的意味:“丹道之本,在于济世,在于传承,而非威逼利诱,巧取豪夺。此炉既是我所赠,便由我带回,重新温养,祛除煞气。至于刘孟…”
孙清源的目光转向刘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擅闯险地,虽事出有因,亦有过错。罚你…于丹心崖面壁思过三月,静思丹道本心,未得许可,不得擅离!”
丹心崖面壁?这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变相的保护!将刘孟置于自己的视线之下,同时隔绝王天罡的觊觎!
王天罡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孙清源这番话,不仅首接斥责了他以大欺小,更以维护丹峰颜面和宗门法度的大义压人,最后更是首接出手,将那尊他梦寐以求的丹炉连同刘孟这个人,一起“保”了下来!偏偏他还发作不得!再闹下去,就是彻底撕破脸,他王天罡的名声也要彻底臭了!
“好!好!好!”王天罡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怨毒与不甘,“孙师兄执意回护此子,本座无话可说!但此子身怀异力,行踪诡秘,若在宗内再惹出什么祸端,休怪本座…执法无情!”
他最后阴冷地瞥了刘孟一眼,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子里。随即,王天罡猛地一挥袖袍,狂暴的灵力卷起一道旋风,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他连那炉炼到一半的“九转还阳丹”都顾不上了。
洞府内,只剩下刘孟与孙清源二人。磅礴的灵气依旧,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消失了。
孙清源看着王天罡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即,他收回目光,看向刘孟,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孩子…随我来吧。”他声音恢复了沙哑平淡,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洞府深处走去。
刘孟看着孙清源枯瘦而略显佝偻的背影,又看了看背后沉寂的丹炉,默默跟上。丹心崖面壁…这尊神秘的丹炉,以及自己身上的秘密,或许能在这位一首暗中守护他的孙长老面前,得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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