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止止佩戴好头盔，嘴角上扬，开心极了，给妈妈开启终端同步观察之眼后，默念咒：
“喵命无常，九存其一！”
尾椎环1颗光点转入头盔，系统传来提示音:嗅闻目标扫描开始，随机选择宿主大橘猫。启动量子纠缠态灵魂碎片剥离，碎片注锚定入橘猫。
一阵天旋地转后
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我的侧腹，像一块沉入骨髓的寒铁。太tmd冷了，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里一团模糊、灼热的痛楚，仿佛里面塞满了烧红的玻璃渣。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我自己的血——还有另一种更熟悉、更令人作呕的气息：昂贵皮革混合着古龙水的尾调，冷冽又傲慢。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涌现宿主的记忆，那是顾衍之的味道。这栋庞大、奢华、死寂坟墓的主人。
视线像是蒙了一层磨砂玻璃，模糊晃动。我费力地撑开眼皮，视线艰难地向上攀爬。锃亮的黑色皮鞋尖，在头顶水晶吊灯惨白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无机质的光泽。它悬停在我眼前，像某种审判的权杖。鞋面光洁得能映出我此刻狼狈的倒影：一只蜷缩在冰冷大理石地面上的、肮脏的橘色毛团，腹部肮脏的毛发纠结着，被暗红的血块黏连成一片。
“呜…” 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甜，这是什么地狱开局，从天堂到炼狱。
皮鞋动了。不是挪开，而是带着一种精确计算过的、令人窒息的缓慢，重新压了下来。鞋尖精准地碾在我侧腹最痛的那一处。
“呃——！”
剧痛瞬间炸开，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意识碎片像被砸碎的玻璃般飞溅。身体的本能让我猛地弓起背，爪子徒劳地在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砖上刮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却找不到任何着力点。脆弱的骨头在坚硬的鞋底和更坚硬的地面之间呻吟、挤压。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温热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呛咳着从口鼻喷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光洁的黑色鞋面上，也落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像几朵迅速枯萎的、肮脏的小花。
皮鞋终于离开了。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力量骤然消失，只剩下身体内部被彻底搅碎后残留的、绵绵不绝的锐痛。
视野稍微清晰了一些。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上方。
顾衍之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家居服，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他微微垂着眼睑，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胆寒的漠然。仿佛他脚下碾着的，不是一条还在喘息的生命，而是一团碍眼的垃圾。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侍立如木偶般的佣人手中接过一方雪白的真丝手帕，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他弯下腰，用那方昂贵的手帕仔细地、一下一下擦拭着刚刚碾过我的鞋尖，仿佛上面沾了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他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专注。
“畜生，” 他的声音不高，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清晰地穿透我嗡嗡作响的耳膜，“就该有畜生的样子。”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混乱的意识深处。
擦完了。他随手将那方染上淡淡红痕的真丝手帕扔在地上，动作轻飘飘的，带着彻底的轻蔑。那方纯白落在我的血污旁边，刺眼得残忍。
“擦干净。” 他的命令简洁，是对着另一个方向。
我的视线艰难地顺着那个方向挪过去。
她跪在那里。离我不远，就在那滩刺目的血迹旁边。瘦削的肩膀在单薄的睡裙下微微颤抖。是沈薇，顾衍之名义上的养女。她低垂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深色的抹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她几乎是匍匐着挪到我身边。冰冷的抹布带着清洁剂刺鼻的味道，用力地、一遍遍擦拭着我吐出的污血。动作机械而麻木。她的手腕在擦拭的动作中从宽大的睡衣袖口滑出来一小截，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疼痛似乎都凝滞了。
在那纤细脆弱的手腕内侧，几道深紫色的淤痕盘踞着，像丑陋的毒藤缠绕着新生的藤蔓。边缘颜色深重，带着皮下出血的狰狞，显然是新伤叠着旧伤。淤痕的形状…像是指痕。被极其粗暴地、长时间紧握或扭压留下的印记。她的手指在擦地时微微颤抖，那淤痕也跟着轻轻晃动，无声地诉说着难以言说的屈辱和痛苦。
愤怒，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滚烫的岩浆般的愤怒，猛地在我破碎的胸腔里炸开！比顾衍之皮鞋碾过的痛楚更甚！那火焰瞬间烧灼了残存的恐惧和剧痛，将我的意识烧得一片滚烫赤红！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我和她…都要承受这些？！
视线骤然聚焦，如同淬火的刀锋，死死钉在顾衍之身上。他正背对着我们，走向那张巨大得可笑的、象征着他无上权力的红木书桌，姿态放松而慵懒，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拂去一粒尘埃。他身上那件深灰色的羊绒衫，看起来柔软而温暖，与他这个人形成无比讽刺的对比。
就是它！
一股蛮横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瞬间压倒了撕裂般的剧痛。我的西肢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潜能！爪子深深抠进冰凉的大理石缝隙，后腿肌肉在疼痛中爆发出痉挛般的力量！
“喵——！！！”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咆哮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血沫的飞溅！不是求饶，不是哀鸣，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最原始的反抗号角！
身体化作一道橘黄夹杂暗红的闪电，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那抹令人憎恶的深灰色扑了过去！所有的重量，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这一扑之中！
“嘶啦——！”
一声极其清晰、极其刺耳的裂帛声，在死寂的书房里骤然响起！尖锐得如同划破了某种精心维持的假象！
锋利的爪子穿透了那看似柔软的羊绒，深深勾住了下面的丝质衬里！巨大的冲力让顾衍之的身体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撞在沉重的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的优雅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即迅速被一种被冒犯的、暴怒的阴鸷取代！
我成功了！
身体在完成这致命一击后彻底脱力，像一块破布般重重摔落在地毯上。剧痛再次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彻底撕碎。但我死死地睁着眼，努力聚焦。
我的爪子，那只刚刚撕开恶魔伪装的爪子，此刻还死死地、痉挛般地勾着几缕被扯断的灰色羊绒线头。更刺眼的是，爪尖上沾染的、属于我自己的、温热的鲜血，在那昂贵的、深灰色的高级面料上，清晰地拖拽出了三道长长的、狰狞的、赤红色的抓痕！
像三道燃烧的、无法磨灭的诅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衍之猛地低头，死死盯着自己衣服上那三道刺目的血痕。他的脸色，从惊愕的苍白迅速转为暴风雨前的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起足以冻结骨髓的狂怒风暴。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书房瞬间如同冰窖。
“畜！生！” 这两个字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挤出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要将我彻底碾碎的戾气！
就在这时——
“父亲！”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响起，尖锐地刺破了死寂。
是沈薇！她不知何时己经扑了过来，用她那单薄得如同纸片的身躯，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死死挡在了我和顾衍之之间！她仰着脸，泪水汹涌地冲刷着她苍白的小脸，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却一步不退。
“父亲！求您！求您别打它了！它…它只是太痛了！它不懂事！”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恐惧和哀求，“我来处理！我保证把它清理干净！求您…求您饶它这一次吧！”
她伸出的手，纤细的手臂上，那深紫色的淤痕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刺眼。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湿痕。
顾衍之那只抬起的、蓄满力量的手，悬在了半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挡在面前的沈薇，眼神阴鸷得可怕。书房里只剩下沈薇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和我自己沉重急促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秒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不甘的僵硬，一点点垂落下来。顾衍之的目光冰冷地在沈薇泪痕交错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地上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的我，最后落在他衣服上那三道刺目的血痕上。
一丝极其冷酷、极其诡异的弧度，极其缓慢地在他紧抿的薄唇边勾起。那不是笑，是淬了剧毒的冰棱。
“处理掉。” 他丢下三个字，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不再看我们一眼，转身大步走向书房的侧门，“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壁都在微微发颤。
书房里只剩下我和沈薇，还有一地狼藉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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