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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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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男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落下。

罗宛清心脏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抹除记忆?回到七天前?

白光无声扫过,村长等人脸上的谄媚、恐惧、茫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如同被抽离了灵魂般的呆滞。

他们的眼神变得像蒙尘的玻璃珠,毫无神采,身体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迈着麻木的步伐,朝着村子的方向,一步一步,机械地走去。

紧接着,风衣男抬起那只带着数据流手环的手,对着悬浮的方尖碑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并非作用于听觉而是首接作用于**空间本身**的恐怖嗡鸣骤然爆发!以方尖碑为中心,整个村口区域的光线开始疯狂扭曲、拉伸、折叠!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般的波纹!那波纹所过之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失真,仿佛老旧的电影胶片在燃烧、融化!

罗宛清藏身的巨大岩石和灌木丛,也在这恐怖的空间涟漪中剧烈晃动、变形!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感错乱!更可怕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橡皮擦般的意志,正试图蛮横地侵入她的脑海,要将她脑海中关于这七天——关于那五个外乡人、关于后山的探索、关于古庙、关于册子传承、关于小雅的真面目、那撕裂空间的列车——所有的一切记忆,统统抹去!清洗干净!让她变回七天前那个懵懂无知、任人宰割的“大丫”!

“不!!!”罗宛清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

她绝不允许!这七天的经历,是她用命换来的!是她摆脱悲惨命运、获得力量的唯一契机!是她看清世界真相的窗口!抹除这些记忆,等于抹杀了现在的她!让她重新坠入那无知的、控的深渊!

《万化归墟引》!给我挡住!

求生的本能和对记忆的绝对守护意志,瞬间点燃了灵魂深处那冰冷的传承!她不再吝啬,疯狂地催动体内刚刚积累起来的、源于炼化怪物所得的精元和秽气!幽蓝色的光芒在她体表剧烈闪烁,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符文在游走、燃烧!她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在这扭曲重置的空间中,构筑起一道守护记忆的壁垒!

轰——!

两股力量在她意识深处猛烈碰撞!如同无形的海啸撞上了礁石!

那源自方尖碑的抹除意志,冰冷、浩瀚、如同天地规则般不可抗拒!而罗宛清的力量,虽然源自古老的传承,但毕竟初生孱弱,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

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搅动她的脑髓!她的七窍再次渗出鲜血,身体在岩石后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

守护的壁垒在规则之力的冲刷下迅速变得稀薄、布满裂痕!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试图阻挡洪流的蚂蚁,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碎、清洗!

**咔嚓!**

意识壁垒濒临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右手掌心那融入的人皮册子,以及体内《万化归墟引》的核心烙印,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一股奇异的、带着强烈排斥感的波动从罗宛清体内扩散而出,短暂地与那空间抹除之力形成了某种僵持!

就是这不到一息的僵持!

噗!

仿佛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那扭曲空间的涟漪猛地向内收缩,连同那悬浮的平台、冰冷的方尖碑、以及所有黑衣士兵和风衣男的身影,瞬间坍缩成一个微不可察的奇点,然后彻底消失!

村口的阳光重新洒下,鸟鸣声(虽然依旧稀少)响起,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撕裂空间的列车、冰冷的科技平台、恐怖的空间重置,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罗宛清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蜷缩在重新变得“坚固”的岩石后,浑身被冷汗和鲜血浸透,头痛欲裂,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她虚弱地喘息着,手指颤抖着抚上自己的额头。

记忆……还在!

关于陈队长的枪口,关于莉莉冰冷的钳制,关于古庙的雕像,关于小雅的背叛与死亡,关于人皮册子的传承,关于腐锤傀儡的诞生,关于那撕裂空间的恐怖列车和风衣男冰冷的宣判……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没有被抹去!

成功了!她险之又险地保住了自己的记忆!

然而,还没等她从巨大的消耗和庆幸中缓过神来,一阵熟悉而刺耳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叫骂声,伴随着剧烈的砸门声,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死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睡死过去了吗?!滚起来做早饭!想饿死一家子啊!大丫!大丫!听见没有!再不开门老娘拿棍子抽死你!”

是王婆子!那恶毒刻薄、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就在……柴房门外?!

罗宛清猛地睁开眼!

视线所及,不再是村口刺目的阳光和巨大的岩石,而是……低矮、破败、散发着霉味和干草气息的柴房!身下是冰冷刺骨、铺着半湿稻草的“床铺”!身上穿着的是那套破烂、散发着馊味的粗布衣服!

她……她又回到了七天前那个绝望的清晨!

王婆子那令人作呕的咒骂和砸门声,如同魔音灌耳,无比真实地冲击着她的耳膜!

“砰砰砰!”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砸得剧烈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作死啊!开门!大丫!你个赔钱货!懒骨头!看我不……”

罗宛清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却隐隐有幽蓝光芒在皮肤下一闪而逝的双手,又听着门外王婆子那与七天前毫无二致的恶毒咒骂。

一股冰冷到极致、却又燃烧着滔天怒火的荒谬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回来了。带着这七天浴血厮杀换来的记忆和力量,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拉开了一条缝,露出王婆子那张枯瘦、刻薄、写满不耐烦的老脸。

“磨蹭什么!还不快滚去做饭!”王婆子浑浊的眼睛里只有一如既往的厌恶和理所当然的驱使,对罗宛清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来自“未来”的冰冷杀意,浑然不觉。

罗宛清缓缓抬起头,那双曾饱含怯懦和绝望的眼睛,此刻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幽暗,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霜和……一丝刚刚从地狱归来、看透一切轮回的、令人心悸的疯狂。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僵硬、没有丝毫温度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顺从”表情。

“知道了,奶。”

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大丫”惯有的怯懦尾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看似瘦弱的身体里,此刻翻涌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和……多么冰冷的杀机。

时间重置了?命运轮回?

不。

这一次,她不再是棋子。她要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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