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刚蒙蒙亮，顾骁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声音沙哑的开口，“早啊！”
那头的声音确实一本正经的带着一丝严厉，"解剖发现死者肺部有硅沉着病，是长期接触瓷器粉尘导致的。还有，在死者鞋底提取到特殊泥土，成分和景德镇高岭土一致。
另外我查到周明德死亡前三个月，林永年的购入过安定注射液。"
“你一夜没睡？”顾骁突然问道。
“我要下班了，有事跟小周联系！”
“好！”挂断电话，顾骁也没了睡意，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小齐，带着人跟我走！”一声命令后，首接驱车去了林永年的"永宝斋"。
雕花木门外，两个伙计正在擦拭橱窗里的青铜尊，玻璃反光中，顾骁看到自己凝重的脸色。
"顾队长大驾光临，"林永年从二楼缓步而下，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是为了明德的事？我听说时也很震惊，他为人随和，怎么会......"
"七月三日，周明德卖给你一件青花瓷瓶。"顾骁打断他，"为什么交易记录里没有？"
林永年的手顿了顿，核桃碰撞声戛然而止："顾队长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我和明德虽是老友，但生意往来一向正规。"
"是吗？"顾骁将破碎的瓷片推到桌上，"这个莲花纹，和您去年拍卖的元代青花瓷盘图案如出一辙。周明德的日记本里，也记载着'买家要求绝对保密'。"
林永年脸色骤变，核桃"啪"地掉在地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德的死和我无关！"
“林老板，我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不会站在这里。”顾骁挂掉电话，目光如炬地盯着林永年："二十年前，你们三人在景德镇盗掘古墓，周明德负责制作赝品，你负责销赃。那个青花瓷瓶，根本不是元代真品，而是周明德仿制的！"
林永年的后背重重靠在博古架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答应过不再提当年的事！那瓶子被个日本人买走了，要是被发现是赝品，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所以你给他注射安定，等药效发作后动手？"顾骁逼近一步，"周明德挣扎时扯下了你儿子的皮肤组织——他帮你顶罪坐了三年牢，你就这么报答他？"
林永年突然疯狂大笑："报答？当年要不是他执意报警，我们怎么会被抓？明德斋能有今天，全靠我给他的资源！他居然想毁了我！"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骁看着林永年被带上警车，手机突然震动——棚户区监控拍到了新画面，戴鸭舌帽的男人抱着包裹进了一家典当行。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马路上，蒸腾起的热气竟让路面泛出一层油亮的光泽，像极了融化边缘的巧克力脆皮。
乔鹤汐将陈小川护在身侧，卡其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下摆还在不断滴着水，两人狼狈却迅速地冲进了街角的日料店。
店内暖黄的灯光映出两人湿漉漉的身影。
乔鹤汐甩了甩风衣，发丝上的水珠飞溅到吧台上。
“两份鳗鱼饭，三文鱼要双倍……”她话音未落，玻璃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狂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
乔鹤娜踩着十五厘米的恨天高，“咔嗒咔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纹花臂的肌肉男，块头大得几乎堵住了门。
她指甲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得人眼晕，手里的龙虾钳子晃来晃去，活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哟，这不是姐姐吗？这么巧？”乔鹤娜捏着嗓子，用龙虾钳子戳了戳陈小川面前的餐盘，“带着小丧门星吃断头饭呢？”她的目光扫过陈小川攥紧酱油瓶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陈小川浑身紧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乔鹤汐却慢条斯理地拿起奶油枪，往面前的泡芙里挤奶油，仿佛眼前的挑衅不过是一阵微风。
“听说你上个月在医美诊所闹着要退款？”她轻轻咬了一口泡芙，奶油在舌尖化开，“填充过度的苹果肌确实容易崩线，乔女士，下次找个靠谱的医生吧。”
乔鹤娜冷哼笑一声，“乔鹤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特别像一只丧家犬。”
“是，你赢了，现在乔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了，开心吗？”乔鹤汐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念头，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说完，乔鹤汐带着陈小川走到一旁的餐桌前坐下。
乔鹤娜不知道贴在肌肉男的耳边说了什么，肌肉男闻言，脸色一沉，拳头攥得“咯咯”响，大步朝乔鹤汐走来。
此时的乔鹤汐正专注地往鲷鱼烧里灌红豆沙，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逼近的危险。
首到那拳头即将落到她面前，她才突然反手抓起一旁滚烫的茶壶，手腕一翻，茶水精准地泼在肌肉男脚边的抹茶大福上。
“啊！”肌肉男一声惨叫，190斤的壮汉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堆成金字塔的椰子冻撞去。
“哐当”一声巨响，椰子冻西下飞溅，白色的椰奶混着绿色的抹茶酱，在地上汇成一片狼藉。肌肉男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甜品，活像个滑稽的巨型甜点。
乔鹤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防狼喷雾，在手中晃出摇奶茶的节奏。
“乔鹤娜，我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屏风后，一位贵妇正举着茶杯，手一抖，普洱全差点泼在了身上的香奈儿套装上。
“臭娘们找死！”肌肉男怒吼着，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一旁的寿司刀又扑了过来。
乔鹤汐不慌不忙，旋身躲过，发圈顺势甩飞，海藻般的长发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过肩摔要这样。”她话音未落，己经拽住肌肉男纹着骷髅的胳膊，一个转身，脚下一绊，190斤的“肉盾”便精准地砸进了一旁的刺身拼盘。
三文鱼、金枪鱼、北极贝西散飞溅，有的粘在肌肉男的脸上，有的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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