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
“贤弟,干了这杯!”
“喝就喝,谁怕谁!”
“哈哈哈,爽快!”
九环寨的忠义堂内,沈听澜与几个土匪头子喝得开心极了,攀肩搭背,称兄道弟,桌下的空酒坛横两个竖一个。
炮头与王庆都喝大了,二当家小诸葛后头才来,听王庆将沈听澜的事情随口说了两句,就被他拉着喝酒。
小诸葛感觉这事儿太轻率了,他想跟王庆单独说两句,可是王庆正在兴头上,不仅不肯离开,还叫他多喝几杯。
小诸葛知道他一喝了酒就啥事不管,只能暂且作罢,在宴席上试探沈听澜,但沈听澜似乎大醉的模样,说话重三倒西没个章法,看他这样,小诸葛也不耐烦跟他说话了。
“两位大哥,你们不知道,小弟我心里苦啊,”沈听澜拉着王庆与炮头,大吐苦水,“小爷我可是他的大儿子,他凭什么心歪到天边……”
“不好了,厨房着火了!”有人在门外大喊。
众人脸色一变,小诸葛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一土匪匆匆跑进来,“大当家的,厨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着火了。”
“火大不大?”小诸葛问。
“看着不是很大。”
滚地虎摔了酒碗,“你他娘的!厨房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一定是你们这群兔崽子偷懒!还不叫人去灭火,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土匪哎哎两声,赶紧跑了。
沈听澜夹了一口菜吃进嘴里,事不关己地嚼着。
小诸葛道:“我去看看。”
王庆拉住他,“这点小事还要你去?让他们去就行了。来来,继续喝酒!”
炮头道:“仓库那边应该没事儿吧?”
“放心,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能有什么事!”
小诸葛重新坐下,不知怎么,他总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炮头摸了摸肚子,从腰间抽出银烟枪,“这喝了酒,就想来两口!贤弟,你来不来,这可是好货!”
一见那东西,沈听澜的眼神变得冰冷,但他嘴上还胡乱说着:“来来来,喝!”
“哎,这老弟,是真醉了!”
炮头站起来,走到一旁太师椅上斜斜坐下,拿了油灯过来将灯罩打开点燃,挑了烟膏放到火上烘烤,不一会儿,就漫出一股焦糖的甜腻味。
这种烟名为蚀心烟,烟如其名,但凡吸上一口,就能蚀了人的心,让人从此欲罢不能,成为烟下之鬼,一旦发作,有如百蚁蚀骨。
“好香!”炮头叹道。
对于沈听澜而言,却是奇臭无比。他刚喝下去的酒都要全部吐出来了。
不一会儿,炮头将烟泡塞进烟枪里,凑向烟灯火焰,一股更加难闻的树脂焦糊味弥漫开来,沈听澜的瞳孔因这气味开始涣散。
令人恶心的刺鼻气味与血腥味交缠,僵尸般的身影,腊黄的脸庞,男人捂着流血的左眼眶发疯地叫,女人跪在地下苦苦哀求。
烟雾飘了过来,覆上他狭长的眼。
黑眸变得腥红。
沈听澜缓缓起身,他走到炮头的面前,凤眼带笑,“哥,这滋味就这么快活吗?”
“快活似神仙——”炮头瘫在太师椅上,呵呵地笑。
“是吗?那我也来尝一口。”
沈听澜弯了腰,状似要去拿他的烟枪,然而一转手,却迅速地抽出了炮头腰间的盒子枪,抵在他的左眼上,毫不犹豫地砰地一声开了枪。
“啊——”
炮头发出痛苦的尖叫,捂着流血泪的眼睛昏死过去。
“炮头!”
沈听澜将枪移至他的心脏,再补一枪,炮头头一歪,死了。
滚地虎掏出双枪,对着沈听澜疯打几枪。
沈听澜跃身避开,回头还给王庆来了一枪,王庆赶紧蹲下,躲过一劫。
小诸葛早己躲到桌子底下,他是智囊,不擅长动刀动枪。
门口两个土匪也跑进来,拿着步枪各自开了一枪,沈听澜躲进到太师椅后。
滚地虎破口大骂,“王八羔子的,你敢在我们的地盘杀人,你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我王庆两个字倒着写!”
沈听澜哈哈大笑,“有种你就来呀,小爷我一个人杀你们一百个!”
沈听澜的声音猖狂至极,滚地虎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指挥两个守门的,“给我上!”
两个喽啰拿着步枪一边开枪一边逼近,沈听澜没办法冒头,滚地虎拿着双枪虎蹲在桌边视眈眈。
“娘西皮的给我滚出来!”
沈听澜舔了舔唇,却是笑了,他用力一撞,抖掉了太师椅上的炮头,双手举起太师椅的椅脚砸向滚地虎,同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到了两个喽啰的身前。
二人一惊,还来不及重新开枪,沈听澜伸出两指,戳向一人的左眼,干脆锁喉扭断了他的脖子,几乎同时,他抽出这喽啰腰间的刀,飞射向另一人。
两个喽啰都倒了地。
滚地虎躲过太师椅,连开几枪,此时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仓库失火了!”
王庆分了神,他一惊,心道不好,才转回头打算先解决眼前麻烦,一颗子弹打了过来。
王庆瞪大了眼,首首朝后倒去。
“大当家的!”小诸葛惊叫着爬到王庆身边,只见他眉间正中一个血窟窿,死不瞑目。
“来人,快来人啊!大当家的死了!”小诸葛大喊。
“失火了,仓库失火了,快去救火!”外头纷杂的大喊盖过了小诸葛的声音。
沈听澜来到小诸葛面前,蹲下来对他微笑。
“别杀……”
“砰!”
血溅到的沈听澜的脸上,沈听澜略带嫌恶地用袖子抹了两把。
“大当家的,不好了,仓库也失火了……”
一个瘦不拉叽的土匪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进来,西处张望,看见大当家,二当家还有炮头都倒在血泊中,他惊恐地看了眼唯一站着的男子,转身就跑。
没等沈听澜追出去,那瘦猴就倒在了门槛上,头一歪,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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