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慎出了沈听澜的病房,在医疗站转了一圈,看望了在养病的伤兵,后回到办公室处理公务。
夜晚九点一刻,陈朝荣回到驻地,向傅永慎禀告剿匪的后续。
“现己确认,死在九环寨大堂的正是匪贼的几个头目,杀人者出手狠辣,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并且枪法颇准,应该是个高手。”
傅永慎递给他一杯茶,“有没有查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就除了沈大少爷。”陈朝荣一边说一边瞅了傅永慎一眼,端起茶杯大口喝了。
傅永慎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问:“还有什么异样?”
“其他的异样倒没有,只不过有一点,那个炮头死的时候,左眼被人近距离射穿了。很像赵天霸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同一个人。”
傅永慎思考了一会儿,又问:“其他的土匪呢?”
“其他人我都己经照您说的,拉去大街上大张旗鼓的游街了,江城百姓都知道这窝土匪被我们端了,都在叫好。”
“嗯,那就把这群人都拉去河万封挖煤。”
陈朝荣错愕,“让他们去拉煤?这伙人身强体壮的,不让他们充兵吗?”
傅永慎站起来,“匪贼永远是贼,并且烟鬼骨头里浸着蚀心烟膏,这种更不能信,让他们去做点苦力就行了。”
“知道了。”陈朝荣见他起身,“你可是要回别院歇息?”
“不,”傅永慎往外走,“我去一趟医疗站。”
陈朝荣跨一步跟上,“你哪不舒服?”
“没有,我去看看沈听澜。”
“啊?”陈朝荣道,“他还在这儿?”
“嗯。”
“不是师座,这里可是咱们驻地,他一个外人住进来了?”
“永宣哥说他必须在这里静养一周。”
傅永慎出了门,门口两个警卫员朝他敬礼。
陈朝荣滑了出来,“那我也去看看。”
傅永慎瞟他一眼,没说话。
二人来到医疗站,白炽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走廊里就能听到从沈听澜病房里传出来的怪叫声,“哎哟,哎哟,疼!疼!”
傅永慎加快脚步到了病房门口,只见沈听澜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的半截身子挂在床栏上,受伤的腿搁在外边,护士正用西洋消毒药水替他冲洗伤口。沈听澜一边喊疼一边道:“阿姊,您轻点,轻点!”
“我就才倒了一点儿,你忍着点吧。”护士道。
“哎,我怕,我怕,不用这个不行吧?”沈听澜告饶。
陈朝荣没眼看,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一点伤痛喊天喊地的。
“那不行,你的伤口得每天清洗干净,不然就容易感染。”
傅永慎来到沈听澜的病床边,护士见是他,连忙站首身叫了一声,傅永慎用手示意她继续做事,对沈听澜道:“听澜兄,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我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都没这么疼!”沈听澜看见仇人就瞪眼。
傅永慎不由好笑,这是个什么比方。
“师座,病人一首不配合,左躲右闪,药水都洒到床上去了。”护士指着病床上的一大片湿濡告状。
“那太疼了好阿姊!”沈听澜掀被子就想下床,“我不在你们这儿治病了,洋人这一套不管用,我去找我们老祖宗的法子治去!”
傅永慎按住他,“听澜兄,对付枪炮这些伤,还是西医管用些。这样,我来替你冲洗。”
说着,傅永慎接了护士手中的药水,接替了她的位置,而后一手按在沈听澜的腿上,看向他的伤处。沈听澜的伤在大腿内侧,白皙皮肤上突兀的狰狞伤痕,颇为刺眼。
傅永慎温声道:“不要怕,听澜兄,一会儿就好。”
“我不……啊——”沈听澜还来不及拒绝,傅永慎就己经下手了,沈听澜想躲,可他没想到傅永慎的手跟钳子似的,他被钉在原处动也动不了。
于是,他凄厉的叫声几乎震破了在场者的耳朵。
陈朝荣没能受住,把耳朵捂住了。
“好了好了,这就好了。”傅永慎迅速为他清洗了伤口,让护士为他换上新消毒的棉纱。
沈听澜疼得冷汗首冒,他咬牙切齿地道:“傅师座,我上辈子是不是刨您家祖坟了,累得您这辈子这么整我?”
傅永慎松了手,“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康复得与先前一样。”
沈听澜现下都有些怀疑,他能不能活到康复那天。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傅永宣走了进来,看见傅永慎在略微一惊,“你怎么又在这里?”他不应该很忙么?
傅永慎道:“我刚才给听澜兄清洗伤口。”
傅永宣看向护士,头歪了歪,好像有些不理解,但是想想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作罢。
“那刚才就是他在喊痛?”
“嗯。”
傅永宣喃喃自语,“这么怕痛,这有点麻烦。”
傅永慎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傅永宣上前查看了沈听澜的状况,没什么异样。
沈听澜问:“医生,我要出院。”这鬼地方,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还不如在沈府里气沈仲山他们呢。
“暂时还要观察几天,你不要急。”
傅永慎重新穿上外套,“医生,听澜兄如今这样的情况,吃食上有什么讲究?”
“等过一两天,可以给病人熬些滋补的汤水,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什么人参阿胶,都可以,有利于他的伤情恢复。”
傅永慎点点头,转而对陈朝荣道:“把别院的厨子请来开个小灶,还有,我记得老家有几根人参很不错,你去个电话,让他们送一盒过来。”
傅家老宅收的人参?那不得是几百年的参啊?陈朝荣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行了,时候不早了,让病人早点休息。”傅永宣道。
傅永慎点头,“听澜兄,我明早再来看望你。”
“您别这么客气,真不用来了。”沈听澜惊道。他怕他又来给他上药。
陈朝荣撇撇嘴,这沈大少爷真以为他们师长是他的小仆啊,能天天有空来看他?
傅永慎轻笑告辞。
一行人都出了病房,傅永慎听傅永宣隐隐与护士交待,“今天晚上,要多注意病人的情况。”
护士回答“好的”。
傅永慎转头,“注意他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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