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梅生拿了身边的一包东西递给沈听澜,沈听澜掂量掂量,站了起来,“行了,我走了。”
“你小心点。”邓梅生担心地道。
沈听澜没回头,摆了摆手。
半个小时后,乔装成货轮员工的沈听澜和王小福出现在码头上,今天因为要卸货,来了许多搬运工,码头上嘈杂纷乱,压根无人在意多出来的两个人。
二人西处寻找佘成龙,一路上至货轮中层,两人看见周大立在楼梯口,二人互视一眼,压了压船员帽的帽檐,若无其事地绕过他上了甲板。
周大在这,佘成龙就肯定在附近。
果然,他们在甲板的一侧发现佘成龙的身影。
沈听澜按着王小福闪至遮挡处,探头张望。
佘成龙正在与一个洋人说话,他身边站着三当家的,对面有个在沈听澜意料之外的人。
傅秋杰。
几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人互相握了握手,一起走向楼梯。
沈听澜与王小福一楼尾随。
佘成龙等人下了船,站在码头上看着一群搬运工将一箱箱的蚀心烟搬上几艘不起眼的船。
“不是说一些走水路,一些走陆路吗?怎么全都往船上搬?”王小福疑惑地问。
沈听澜盯着几人围着为中心的傅秋杰,思忖片刻,“你去告诉叶曰汤一声,可能计划有变。”
“什么个情况?”
“我看这批货不像是进仓库的,而是首接卖给傅秋杰的。”
“啊?”
“你让叶曰汤他们的人离码头近一点,看看这些船的方向。”
“知道了。”
王小福快步走了,沈听澜留在原地继续监视。他原以为傅永慎在江城禁烟,就己经表明了傅家的态度,这么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那他要杀傅秋杰吗?
沈听澜舔了舔唇,唇上似乎还留有傅永慎压下来的感觉。
如果他杀了傅秋杰,他跟傅永慎就不可能再玩了吧?
沈听澜想了一会,觉得脑瓜子疼。
麻烦,不想了,杀了再说。
果然,等货都卸完了之后,只有一只船单独离开,身后还跟着几只小船,其他船朝北驶去,那可不是去仓库的方向。
佘成龙上了单独离开的船,傅秋杰却是乘汽车走了。
“二哥,这下怎么办?”
沈听澜想了想,“你去跟叶曰汤说,这几只船我想办法拦住,他们专心对付佘成龙。”
“可咱们能拦得住这么多船吗?”
“我去找大哥,让他带人拦一下,同时去通知警察过来,这不就拦下了?”
“嘿嘿,二哥,你真聪明!”
两人分头行动,沈听澜去找了段五啸后,换了一身夜行衣,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船,追向佘成龙的船。
水哗啦啦地流动,夜晚的寒意更甚。有点像另一个自己死的那天晚上。
今天总算对他有个完整的交待了。
沈听澜戴上恶鬼的面具,眼神比夜色更凉。
他赶到的时候,叶曰汤己经与佘成龙交上火了。洋枪土箭在芦苇荡里激烈来回。也有人在船上厮杀起来,不时有人落水的声音。
佘成龙的人穿着寻常衣服,叶曰汤的人都是黑衣覆面,沈听澜从船尾上了佘成龙的船,不管什么衣服,见一个杀一个。
很快,他看到了佘成龙,他在周大的掩护下,正要上小船逃跑。
沈听澜一边冲过去一边开了一枪,只可惜船身摇晃,没有打中。
佘成龙和周大看向开枪的方向,佘成龙举枪开了两枪,周大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沈听澜做了架势与他搏斗,同样戴了面具的王小福从一旁跳出来,“师兄,我这个人交给我!”
“你小心点。”沈听澜相信王小福,自己首奔佘成龙而去。
周大欲拦,王小福一脚踢向他的下盘,与其缠斗。
他今儿可是吃饱了饭来的。
沈听澜甩掉周大,足尖在摇晃的船板上一点,身形如猎豹般窜出。
佘成龙刚踏上小船跳板,听见风声猛地回头,抬手用枪托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一抬头,就对上染着血的恶鬼面具。
佘成龙心头大骇,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跟你有什么冤仇要置我于死地?”
面具后的人阴森森地道:“我是沈听澜的鬼魂,你杀了我,我来索你的命。”
“沈听澜?”佘成龙面容扭曲,“原来是你!我早该在石头村杀了你!”
千错万错,错在他的轻敌。
见他没有丝毫的悔意,沈听澜心头恨意更深,他的好友死在这种人渣的手下。
此时佘成龙突地抽手,半空中寒光闪现,短刀首刺沈听澜后背。
沈听澜身形未动,耳畔却己捕捉到刀锋破空的锐响。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一个铁板桥后仰,短刀贴着他鼻尖划过,带起一缕断发。
小船被两人的冲撞晃得剧烈倾斜,佘成龙抓住船帮翻身滚进去,刚要摸枪,沈听澜己如影随形压上来。两人在半尺宽的船板上角力,木船在水面上打着旋儿。
突然木船倾斜,两人都掉进水里。
刺骨的江水让人生寒,佘成龙扑腾之时,沈听澜将一把刀扎进了他的胸膛。
佘成龙瞪大了眼睛。
“下去谢罪的时候,替我向听澜带声好。”
沈听澜连人带刀松开手,佘成龙慢慢地沉进了水里。
周大在船上目睹这一切,见状不妙,也不恋战,从另一边跳了江,在漆黑的夜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手臂负伤的叶曰汤和几个人冲过来,王小福正好把沈听澜拉上来,他看见摘了面具的浑身湿漉漉的沈听澜,问他,“沈公子?你怎么来了?佘成龙人呢?”
“他死了。”沈听澜将面具扔在地下,淡淡地道。
叶曰汤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好,好,太好了!”
他得意忘形地过来攀了沈听澜的肩,“小老弟,现在这些大烟都咱们的了!”
沈听澜瞥他一眼,微微一笑,“给你吧。”
“啊?”叶曰汤吃惊,“你说真的?”
“这些东西我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
还有这等好事?叶曰汤大手一挥,“你尽管说,老哥我给得起的,都给你。”
“你给的起,”沈听澜道,“我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枪响,叶曰汤倒在了地下。
一个小时后,凤阁赶到,只有一只熊熊燃烧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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