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看!滑梯上有糖霜呢!”朵朵拽着依依的手往滑梯跑,裙摆上的小兔子铃铛“叮铃”响。阳光照在滑梯扶手上,真像撒了层亮晶晶的糖霜,依依摸了摸扶手,指尖沾到点黏糊糊的甜——原来是朵朵偷偷抹的草莓酱。
“朵朵又偷吃点心啦!”王老师笑着追过来,围裙口袋里掉出块没吃完的葡萄味饼干。依依捡起饼干,发现饼干边缘被啃成了小兔子形状,和朵朵裙摆上的铃铛一个模样。“王老师的饼干会变魔术呀!”她把饼干举到阳光下,饼干缝里竟渗出点银光,像太奶奶熬的麦芽糖。
园长跟着走到滑梯边,脖子上的银哨子突然亮了亮。“知道为什么滑梯像糖霜吗?”她指着滑梯底部的葡萄藤,藤蔓上挂着的银环草正顺着阳光爬,草叶上的露珠掉在滑梯上,就凝成了亮晶晶的甜霜,“葡萄班的滑梯呀,是用太爷爷种的甜葡萄藤搭的呢。”
朵朵突然指着滑梯顶喊:“快看!小宇哥哥在放甜光!”只见大班的小宇正趴在滑梯顶端,往扶手上撒着发光的粉末,粉末落地处立即长出迷你葡萄藤,藤上结着的小葡萄都裹着层糖霜。“这是我奶奶给的甜光粉!”小宇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罐底沉着的粉末都是葡萄皮磨的,“撒在滑梯上,小朋友滑下来时就会沾着甜味啦。”
依依摸了摸滑梯上的葡萄藤,藤蔓突然抖了抖,掉下个糖霜葡萄。她放进嘴里,甜味里竟混着幼儿园门口梧桐树的香。“呀!葡萄里有树的味道!”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梧桐树突然飘下片叶子,叶尖沾着的银环草露珠,正好掉进她的小围裙口袋。
王老师蹲下来,帮依依把叶子夹在围裙扣上:“这是去年秋天,园长奶奶带着我们用甜光粉喂的树呢。”她指着树干上的刻痕,那是用银环草须根刻的笑脸,“每次给树喂一勺甜光粉,它就会往叶子上滴颗糖露珠。”
园长突然吹了声银哨,哨音里竟裹着甜香。“该吃午点啦!”她话音刚落,葡萄班教室的窗户就飘出蒸汽,蒸汽里全是葡萄和桂花混在一起的甜香。依依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和太奶奶熬的甜汤一模一样,让她想起老家茶田边的银环草。
“快走快走!今天有葡萄布丁!”朵朵拽着依依往教室跑,路过沙坑时,依依看见中班的小朋友正在埋发光的种子。“那是去年毕业典礼埋的甜光籽,”园长指着沙坑里冒出来的嫩芽,芽尖凝着的露珠掉在沙堆上,竟堆成了座迷你糖山,“等籽长成树,沙坑就会变成甜光森林啦。”
教室门口,小宇正端着盘葡萄布丁往外走,盘子边缘沾着的布丁液在地上画出条甜光带。“依依妹妹小心!”他突然停下脚步,甜光带上竟长出串迷你葡萄,每颗葡萄都映着小朋友的笑脸,“这是布丁液里的甜光在发芽呢。”
依依接过布丁时,盘子突然亮了亮,映出太奶奶在茶田晒葡萄的模样。老人的围裙上也别着片梧桐叶,和她口袋里的叶子分毫不差。“太奶奶!”她差点把布丁摔在地上,王老师赶紧扶住她的手,指尖碰到盘子的瞬间,太奶奶的影像里竟飘出块发光的桂花糖。
“这盘子是葡萄班的传家宝哦,”园长摸着盘底刻的“甜”字,那字被无数小朋友的手磨得发亮,“五十年前,第一任园长奶奶用它装着甜葡萄,哄好了不肯上学的小茶商呢。”她说话时,盘子里的布丁突然冒泡泡,泡泡破了就飞出片发光的葡萄叶,叶尖写着“甜光满园”西个字。
朵朵突然把勺子伸进依依的布丁里:“你看!布丁里有星星!”只见布丁液里浮着几颗银闪闪的糖星,每颗星上都刻着小朋友的名字。“这是用每年毕业小朋友的甜光愿望做的,”小宇指着自己名字的糖星,星核里竟映着他第一次在幼儿园学会包粽子的模样,“吃了星星,愿望就会跟着甜味长大。”
依依小心翼翼地舀起刻着自己名字的糖星,糖星在舌尖化开时,她忽然看见太奶奶站在教室门口朝她笑,手里还提着个发光的小背包。“太奶奶!”她差点哭出来,王老师赶紧搂住她,围裙口袋里的葡萄饼干突然滚出来,掉在布丁盘里竟化做颗甜光珠。
“太奶奶是不是也来过葡萄班呀?”依依指着盘子里的甜光珠,珠子里映着太奶奶年轻时的模样,正蹲在滑梯边给小朋友们分桂花糖。园长摸着她的头,银哨子突然响了声,哨音里混着五十年前的甜香:“太奶奶是葡萄班的第一届小朋友呢,你看那棵梧桐树,就是她和同学们种的。”
这时,窗外的梧桐树突然摇了摇,掉下来的叶子都裹着糖霜。朵朵捡起片叶子舔了舔:“呀!是葡萄味的!”叶子在她舌尖化做滴甜浆,顺着喉咙滑下去时,她看见自己变成了小学生,正带着新同学参观幼儿园的甜光森林。
“园长奶奶,”依依指着盘子里渐渐消失的布丁,“甜味吃完了怎么办呀?”
园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小陶罐,罐子里装满了发光的葡萄籽:“每次有小朋友吃完甜光布丁,盘子就会把甜味收进籽里,”她把籽撒在窗台上的花盆里,籽落地处立即长出绿芽,芽尖凝着的露珠正是依依布丁里的甜味,“等籽长成葡萄藤,又能给新小朋友做布丁啦。”
小宇突然指着窗外的滑梯:“你们看!甜光粉把滑梯染成紫色了!”只见整个滑梯都泛起葡萄紫的光,小朋友们滑下来时,衣服上都沾着银环草的甜香。依依摸着围裙上的梧桐叶,叶子突然抖了抖,掉出颗亮晶晶的糖珠,和园长奶奶糖罐里最后那颗甜光糖一个模样。
“我们去滑梯上撒甜光粉吧!”朵朵拉着依依往外跑,王老师笑着跟在后面,围裙口袋里的葡萄饼干又掉了一块,掉在地上竟长成了棵迷你葡萄树。园长看着孩子们的背影,银哨子轻轻响着,哨音里裹着五十年的甜味,正顺着滑梯的光带,飘向每个沾着甜霜的童年。
依依滑下滑梯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口袋。她掏出来一看,是颗裹着糖霜的葡萄籽,籽壳上用银环草须根绣着“葡萄班”三个字。这时,她听见园长奶奶的声音从籽里传来:“甜味呀,是要传给每个爱笑的小朋友的。”于是她把籽紧紧攥在手心,跟着朵朵跑向沙坑,准备把这颗带着十年甜光的籽,埋进能长出甜光森林的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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