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干妈怎么了呀？”依依仰着小脸，手指揪着钱三一衬衫上的纽扣。
钱三一喉头滚动，蹲下来把女儿圈进怀里，声音压得很低：“依依，干妈……她之前做了让妈妈难过的事，但现在干妈知道错了，跟干爸好好在一起呢。”他眼角余光瞥见林妙妙刚进门时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烫伤疤痕，心脏骤然抽痛，“以后我们只跟对妈妈好的人玩，好不好？”
“好！”依依用力点头，突然指着门口喊，“妈妈！”
林妙妙站在玄关处，手里提着两个礼盒，风衣下摆还沾着巴黎的寒气。她看着扑过来的女儿，眼眶瞬间红了，蹲下身把依依抱得紧紧的：“宝宝，妈妈回来了。”
“妙妙回来就好！”钱钰鲲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礼盒，“快坐下，饭还热着呢。”
钱三一伸手想帮她脱风衣，指尖触到她后背时却猛地顿住——他记得那道烫伤的位置，当年在医院看到诊断书时，他差点把病历单攥碎。林妙妙察觉到他的异样，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用口型说“没事”。
饭桌上，小琪一个劲儿给林妙妙夹菜：“可算把你盼回来了，瘦了瘦了，在国外没少吃苦吧？”
“小琪，我在那边挺好的，”林妙妙舀了勺汤，目光扫过钱三一，“就是惦记依依，还有……大家。”
钱三一突然放下筷子，喉结上下滚动：“妙妙，我……”
“先吃饭，”林妙妙打断他，用公筷给他夹了块排骨，“有什么话饭后说。”
依依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指着钱三一的碗：“爸爸，你要把胡萝卜吃掉，妈妈说不挑食才能保护她！”
众人被逗笑，钱钰鲲趁机打圆场：“对，三一，快把胡萝卜吃了。妙妙啊，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林妙妙放下筷子，看向钱三一，“博士学位拿到了，以后就在江州找工作。”
钱三一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真的？那……”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依依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肯定是…！”
钱三一和钱钰鲲对视一眼，脸色同时沉了下来。钱钰鲲刚想开口让保姆去开门，林妙妙却先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门打开的瞬间，裴音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个丝绒盒子：“妙妙啊，听说你回来了，我特意……”
林妙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门框。钱三一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干什么？”
“三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裴音想越过他，“我是来看妙妙和依依的，给依依带了个见面礼。”
“不需要，”林妙妙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阿姨，我们……不太方便。”
裴音的目光落在林妙妙手腕上的疤痕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妙妙啊，过去的事是阿姨不对，阿姨给你道歉。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镯子，当年……”
“当年？”钱三一猛地打断她，拳头攥得咯咯响，“当年你去找她的时候，是不是把热水壶推到了她身上？！”
裴音脸色骤变：“你……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钱三一上前一步，挡在林妙妙身前，“重要的是，你以后别再靠近我们！妙妙背上的疤，你以为我忘了吗？”
“三一！”裴音拔高声音，“我是你妈！”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想过自己是我妈吗？”钱三一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让她离开我，让她一个人在国外生孩子，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吗？！”
林妙妙拉了拉钱三一的袖子，对裴音说：“阿姨，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吧。”
“保持距离？”裴音突然冷笑一声，“林妙妙，你以为你回来了就能抢走一切？当初要不是我……”
“够了！”钱钰鲲突然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铁青，“裴音，你闹够了没有？马上离开！”
裴音看着钱钰鲲冰冷的眼神，又看看钱三一护着林妙妙的姿态，手指紧紧攥着丝绒盒子，突然把盒子摔在地上：“好，你们都护着她！钱三一，你会后悔的！”
她转身踉跄着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透着一股怨毒。林妙妙看着地上摔开的镯子，上面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妈妈，”依依跑过来抱住她的腿，“那个奶奶好凶。”
林妙妙蹲下来抱住女儿，肩膀轻轻颤抖。钱三一蹲在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背，却又怕触碰到伤口：“妙妙，对不起，我……”
“没事，”林妙妙抬起头，眼眶通红，“都过去了。”
钱钰鲲捡起地上的镯子，扔进垃圾桶：“三一，带妙妙和依依回房，我来处理。”
回到房间，林妙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钱三一给她倒了杯热水，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林妙妙转过头。
“妙妙，”钱三一握住她的手，“关于我妈……我知道我再说对不起也没用，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她再伤害你和依依。”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当年你离开后，我得了抑郁症，是小琪照顾我，但我心里一首都是你。后来她生下孩子，我才发现……我不能骗她，也不能骗自己。”
“我知道，”林妙妙打断他，“小琪都跟我说了。”她看着钱三一眼底的红血丝，“三一，其实我……”
“妈妈！”依依抱着玩偶跑进来，“干爸干妈打电话说，明天要带我们去拍全家福！”
钱三一和林妙妙对视一眼，都笑了。林妙妙把女儿抱到腿上：“好啊，那我们明天穿什么衣服呢？”
“穿红色的！”依依拍手，“像过年一样！”
钱三一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好，穿红色的。”他看向林妙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妙妙，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小琪他们，都会好好的，对吗？”
林妙妙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点了点头，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正的笑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温馨而宁静。
这时，客厅里传来钱钰鲲打电话的声音：“……对，让她彻底搬出去，我们不想再看到她；……煜文那边也盯紧点，别让他们靠近妙妙和孩子……”
林妙妙靠在钱三一肩上，听着女儿叽叽喳喳地说着明天拍照要戴什么发卡，心里那块悬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也许过去的伤痕还在，但眼前的温暖和未来的希望，足以让她勇敢地走下去。
“爸爸，”依依突然指着钱三一的胸口，“你这里，是不是只装着妈妈和我呀？”
钱三一把妻女同时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林妙妙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宠溺：“对，这里面啊，只装着我的两个宝贝，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林妙妙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委屈，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圆满的答案。而门外，江天昊和小琪的笑声己经传了进来，伴随着王胜男“慢点跑”的叮嘱，整个屋子都被烟火气和幸福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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