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姥！"朵朵突然蹦跳着跑到妙妙姥姥身边，肉乎乎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画里要把您的老花镜也画上吗？就是那个框框上有小花的！"
妙妙姥姥被逗得首乐，弯腰抱起孩子："哎哟我的小乖乖，当然要画！太姥姥戴着老花镜给你们讲故事的样子，可不能忘咯！"她亲昵地蹭了蹭朵朵的小脸，转头看向钱三一，"三一啊，你还记得小时候在老槐树下，给姥姥背《滕王阁序》的样子吗？"
钱三一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怎么会忘？那时候姥姥总说'背完就给你掏槐花'，结果我背完，您就变魔术似的从布兜里掏出用荷叶包着的槐花饼。"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怀念，"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我吃过最香的点心。"
妮妮突然举着蜡笔跑过来，小裙子上沾着彩色颜料："爸爸，老槐树是不是比咱们家的圣诞树还高？"她眨巴着大眼睛，"我要在画里给它戴上星星灯！"
妙妙伸手擦掉女儿脸上的颜料，笑道："老槐树可比圣诞树大多啦，树干要三个小朋友手拉手才能抱住呢。等你爸爸好了，咱们一起去摸一摸树皮上的纹路，好不好？"
"好！"妮妮兴奋地跳起来，不小心撞到轮椅扶手。钱三一立刻伸手护住女儿，却牵动了康复训练时绑的电极贴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妙妙姥姥见状，慌忙凑过去查看："怎么样三一？是不是弄疼了？"
"没事姥姥。"钱三一强撑着微笑，"最近在做神经刺激训练，偶尔会有这种感觉。就像......"他思索着措辞，"就像有小蚂蚁在腿上轻轻咬。"
"这孩子，还嘴硬。"妙妙姥姥心疼地摇头，转头对妙妙说，"要不咱找个老中医看看？我认识个大夫，扎针可灵了，当年你姥爷腰疼......"
"姥姥，国外的医疗团队己经制定了系统的康复方案。"钱三一耐心解释，从平板电脑调出训练数据，"您看，通过脑机接口捕捉大脑信号，再配合物理治疗，我的腿部肌肉己经有了明显反应。"他尝试动了动脚趾，虽然幅度微小，却让在场的人都眼前一亮。
朵朵"哇"地叫出声，伸手轻轻触碰爸爸的脚尖："爸爸的小脚趾会动啦！是不是很快就能陪我跳绳了？"
钱三一刮了刮女儿的鼻子："等爸爸能站起来，不仅陪你跳绳，还要和你比赛踢毽子。就像当年和你妈妈......"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妙妙接话道："对哦，姥姥您记得吗？高三运动会，三一踢毽子拿了年级第一，结果被体育老师追着问是不是偷偷练过。"
妙妙姥姥笑得首拍大腿："怎么不记得！当时你俩红着脸解释的样子哟，像极了偷吃糖被抓包的小耗子。"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这是我来之前特意做的酸枣糕，还是当年的老法子，用铁锅熬的。"
妮妮立刻凑过来，鼻尖动了动："好香！太姥姥，我能先尝一口吗？"
"当然可以！"妙妙姥姥掰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喂进孩子嘴里，"慢慢吃，别烫着。咱们妮妮要是喜欢，太姥姥以后天天给你做。"
看着女儿满足的表情，妙妙眼眶微微泛红："姥姥，您总是这样......小时候每次我考砸了，您也是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哄我。"
"傻丫头，"妙妙姥姥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看着你们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对了，"她转向钱三一，"听说你现在在做的研究，能帮助更多像你这样的病人？"
钱三一郑重地点头："是的姥姥。我们团队正在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不仅能辅助康复治疗，未来还有望让瘫痪患者重新行走。"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希望能用自己的经历，给更多人带来希望。"
妙妙姥姥欣慰地握住他的手："好，好啊！咱们三一从小就有大出息。不过啊，姥姥就一个要求，"她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不许再把自己累垮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朵朵妮妮还等着爸爸带他们去放风筝呢！"
"姥姥放心！"钱三一握紧老人的手，"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等康复了，我要带全家去旅行。第一站就去姥姥的老家，吃遍大街小巷的美食。"
"还有还有！"朵朵举着画纸跑过来，"要在老槐树下办野餐！铺上花毯子，摆上太姥姥做的槐花饼和酸枣糕！"她的画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五个人手拉手站在大树下，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蓝色小人特别显眼。
妙妙指着画问："朵朵，这个蓝色的小人是谁呀？"
"是爸爸呀！"朵朵认真地说，"虽然现在要坐轮椅，但等我们去老槐树的时候，爸爸就能拄着拐杖陪我捡树叶了！"
钱三一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对，爸爸一定能做到。"他看向妙妙姥姥，"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当导游，带我们去看您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那敢情好！"妙妙姥姥笑着说，"咱们去河边捉小虾，去山上采野果，晚上就在老槐树下讲故事。"她突然压低声音，"姥姥还知道个秘密基地，藏着好多野草莓，可甜了！"
妮妮立刻来了精神："我要摘最大的草莓！然后让妈妈做成草莓蛋糕！"
妙妙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小馋猫，就知道吃。等去了姥姥老家，你还要学包饺子呢。记得太姥姥包的麦穗饺吗？像不像小元宝？"
"像！"妮妮兴奋地比划着，"我还要学包糖三角，里面塞满白糖，咬一口就会流出来！"
裴音端着泡好的菊花茶走过来："妈，您尝尝这个，是妙妙特意给您买的胎菊。"她在妙妙姥姥身边坐下，"听妙妙说，您以前每天都要泡一壶茶，边喝边看报纸。"
"是啊，"妙妙姥姥抿了一口茶，"不过现在眼睛不行咯，看字得拿放大镜。还是咱们朵朵妮妮好，天天给太姥姥读故事书。"她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昨天妮妮给我读《小红帽》，学大灰狼说话的样子，把我肚子都笑疼了！"
钱三一看着温馨的场景，突然说："姥姥，等我们拍全家福的时候，把您的老花镜也拍进去吧。这可是咱们家的宝贝，见证了那么多故事。"
"好！"妙妙姥姥笑着应下，"到时候咱们还要把这张照片放大，挂在老槐树下的墙上。让村里人都看看，咱们家的日子啊，比槐花蜜还要甜！"
这时，康复师打来视频电话，钱三一接起后认真汇报今天的训练情况。妙妙姥姥凑过去看，只见屏幕里的康复师竖起大拇指："钱先生今天的进步非常大！继续保持，很快就能进入下一阶段训练了。"
"听见了吗三一？"妙妙姥姥开心地说，"姥姥就知道，我的乖孩子一定行！等你能走路了，咱们去给老槐树挂上红绸子，好好庆祝庆祝！"
钱三一关掉视频，眼中满是感激："都是因为有你们在身边。姥姥，妙妙，还有朵朵妮妮......"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是你们让我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妙妙轻轻靠在他肩头："傻瓜，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一起面对。"她转头对两个女儿说，"来，咱们拉钩，等爸爸康复那天，要一起去老槐树下许愿！"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朵朵和妮妮伸出小拇指，郑重其事地和爸爸妈妈拉钩。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洒下金色的光斑，仿佛给这个约定镀上了永恒的光芒。
而在不远处的画架前，朵朵的蜡笔仍在沙沙作响。她认真地给画中的老槐树添上金色的光晕，树下的五个人都笑得格外灿烂。在这幅充满童真的画作里，未来的美好正一点点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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