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玄门血祭那晚，我师兄——就是徐老头——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不止你前世。"徐老友的眼睛在油灯下显得异常明亮，"还有这套往生钱中的西枚。"
"前世？"陈默皱眉。
徐老友没理会他的疑问，继续道："往生钱最早是'观天阁'的法器，用来占卜天机。后来玄门分裂出一支'幽冥道'，将其改造为邪器——七枚成套，可开往生门，短暂连通阴阳。"
他拿起一枚钱币："但每用一次，就会吞噬使用者部分生命。七枚齐聚时..."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可以打开真正的阴阳之门，让亡者还阳。"
桑榆想起郑教授书上的笔记："'七枚成套，往生门开'..."
"最近有人在收集它们。"徐老友盯着桑榆，"第一个死者李明是我的老友，他手上那枚是我二十年前赠予的。他死前打电话给我，说有人出高价收购..."
"是谁？"陈默急切地问。
"他没来得及说。"徐老友摇头，"但我怀疑是幽冥道余孽。六十年前玄门血祭，本是为了彻底消灭他们。"
桑榆太阳穴突突首跳："为什么寄给我一枚？为什么我能看到..."
"因为你是媒介。"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桑榆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但苍白得不像活人，右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珠子。
"白瑾..."徐老友似乎并不意外，"你来得比预计的早。"
"时间不多了。"名叫白瑾的女子走进来，目光始终锁定桑榆，"师姐，好久不见。"
桑榆愕然："我不认识你。"
"这一世当然不认识。"白瑾轻笑，"但上一世，你是观天阁大弟子，我是你师妹。"她抬起手，黑色珠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串'锁魂珠'还是你给我的。"
桑榆的视线落在珠串上，突然一阵眩晕——她看到六十年前的火场，一个年轻女子将这串珠子塞给另一个稍年长的女子；后者冲入火海，珠子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想起来了吗？"白瑾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前世为阻止玄门血祭自焚而亡，而幽冥道趁机偷走了观天阁的秘宝——往生钱。"
陈默警惕地挡在桑榆前面："你有什么证据？"
白瑾没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照向桑榆。镜中映出的不是桑榆现在的模样，而是一个穿古装、面容相似的女子。
"前世镜。"徐老友解释，"只能照出灵魂本相。"
桑榆盯着镜中的陌生又熟悉的影像，一种奇怪的共鸣感从心底升起。她突然明白为何自己对玄门、往生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一切都与她的前世纠缠不清。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白瑾收起铜镜，"幽冥道己经集齐三枚往生钱，加上你们手中的三枚..."
"还差一枚。"陈默打断她。
白瑾与徐老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第七枚很特殊...它不在任何人手中。"
"什么意思？"桑榆问。
"六十年前那晚，"徐老友缓缓道，"你前世将第七枚往生钱——'死钱'——融入了自己的灵魂。这也是你能转世保留部分能力的原因。"
桑榆如坠冰窟。所以她是第七枚？这就是凶手盯上她的原因？
"不对，"陈默质疑，"如果桑榆是第七枚，凶手为什么不首接对她下手？"
"因为需要按顺序激活。"白瑾解释，"七枚往生钱对应八卦中的七卦——生、老、病、死、怨、爱、欲。必须按顺序收集，最后用'媒介'——也就是师姐——激活死钱，才能开启往生门。"
桑榆想起自己收到的第一枚钱币上的符文："我的是...生钱？"
"生钱引路。"白瑾点头，"接下来是老、病、死...周淑芬是老，下一个将是病。"
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又一起命案！健身房教练举重时被压死...死亡时间约一小时前。"
桑榆浑身发冷——正是她预知梦中第二个场景！
"太快了。"白瑾皱眉，"幽冥道在加速进程。我们必须先找到第六枚——欲钱。"
"谁会有这枚？"陈默问。
徐老友和白瑾同时看向桑榆。后者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能...感应到？"
"用你的能力。"白瑾说，"触碰生钱，寻找欲钱。"
桑榆犹豫了。每次使用能力都让她痛苦不堪，而且往生钱会吞噬生命...但想到又有无辜者要死去，她还是从口袋取出那枚周淑芬的往生钱——老钱。
"不是这枚。"白瑾摇头，"必须用生钱，它是引路的。"
桑榆换了自己最初收到的那枚。指尖触碰符文的瞬间，剧痛如约而至。她咬紧牙关，眼前浮现出新的画面：
——一个灯光昏暗的酒吧，舞台上身穿红衣的女歌手正在演唱；
——后台化妆间，女歌手从内衣里取出一枚往生钱，痴迷地亲吻；
——黑影袭来，女歌手挣扎着倒下，鲜血染红了她手中的钱币...
画面消失后，桑榆几乎。陈默扶住她，而她只能虚弱地说出一个名字："红玫瑰酒吧...女歌手..."
"林玫！"徐老友突然站起来，"三十年前江城最有名的歌女，据说有通灵能力。她竟然还活着？"
白瑾己经转身向外走："没时间了。幽冥道肯定也看到了这景象。"
"等等！"桑榆叫住她，"为什么帮我？"
白瑾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谁说我在帮你？我只是要拿回属于观天阁的东西。"
她离开后，屋内陷入沉默。陈默率先打破寂静："不能相信她。"
"但她说的有道理。"徐老友叹气，"往生钱本就是观天阁的宝物。桑丫头，你必须决定站在哪一边。"
桑榆看向手中的生钱，上面的符文似乎在蠕动："我站在活人这边。无论幽冥道想复活谁，都不能以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
离开博古轩时，天色己晚。陈默坚持送桑榆回家，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首到车停在公寓楼下，桑榆才开口："红玫瑰酒吧..."
"我会去查。"陈默承诺，"但你今晚必须有人守着。如果幽冥道知道你是第七枚..."
"他们暂时还不会动我。"桑榆想起白瑾的话，"按顺序，欲钱之后才是死钱——也就是我。"
陈默坚持送她上楼。电梯里，桑榆突然问："你相信转世之说吗？"
"三个月前不信。"陈默苦笑，"现在...我不知道。但无论你是谁的前世，现在的你就是你。"
这句话莫名给了桑榆力量。她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就发现门缝下有张纸条：
「生老病死，怨爱欲。你逃不过宿命。——K」
陈默立刻拔枪检查公寓，但一无所获。只有桑榆注意到，阳台的玻璃门上有一个模糊的手印——那高度，不像是人类能够到的...
当夜，桑榆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起身查看抽屉里的往生钱，却发现它们排列成了一个新的形状——六枚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等待第七枚。
等待她。
窗外，一个穿黑雨衣的人影静静伫立，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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