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世界,东洲,北骊帝国,西南边境。
西南边境的雾骸山脉是帝国的南方屏障,终年不散的雾气缠绕着山峦,山林间妖兽潜伏,毒草丛生,是北骊帝国征兵和税吏罕至的险地,也是逃亡者的藏身之所。
雾骸山脉东北侧的山麓密林里。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踩着湿滑的山路,背上的竹篓里己经装了几株草药。她脚步轻盈,像一只熟悉森林的小兽,灵活地绕开那些危险的植物。
紫黑色的花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甜腥的香味。
“蚀骨花,不能碰。”唐映雪嘴里嘀咕着,用木镊子夹起一株泛着幽蓝光泽的草药,“寒心草,找到了!”
这寒心草是治疗内伤的珍稀药材,她和爷爷就是依靠贩卖这些草药为生。
"又是一株好药材呢!"她轻快地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着满足的光芒,"爷爷看到一定会夸我的。"
她腰间挂着一串骨制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低沉的声响。那是爷爷用妖兽骨制成的驱兽铃,在雾气中发出独特的频率,能让低阶妖兽避而远之。
"今天的收获不错,卖的钱应该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她一边用木镊子小心地将几株毒草分类放入竹篓,一边哼着小调,丝毫不因这危险的环境而紧张。
突然,她的鼻子轻轻抽动。
“血的味道?”
唐映雪瞬间停下了动作,小脸变得严肃起来。她仔细分辨着气味的来源,不是妖兽血,而是人血的味道,还很新鲜。
"有人受伤了?"她压低声音,循着血腥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透过层层雾气,她看到前方的草丛中隐约闪烁着淡蓝色的雷光,一明一暗,像是脉搏跳动一般。
她小心地拨开茂密的草丛。
"嗯?是一个受伤的男人?"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十几岁少年躺在那里,紧闭双眼,昏迷不醒。少年的左手手背上隐隐有雷纹闪烁,右手则有云纹流转。更奇异的是,他周身竟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与这山脉的雾气融为一体。
“还活着!”唐映雪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眉头皱起,“伤得好重。”
她咬了咬牙,从竹篓里取出刚采的寒心草,碾碎后敷在他的伤口上。
"这可是很珍贵的药材啊,你一定要活下来才行。"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小声嘀咕着。
草药一接触血肉,立刻渗出淡蓝色的药液,伤口周围的淤血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一些。
“得带回去让爷爷看看。”
她试着拽了拽少年的手臂,纹丝不动。
“啧,拖不动。”她环顾西周,迅速扯下几根坚韧的藤蔓,又折了几根树枝,熟练地编织成一个简易担架。
搬动身体时,唐映雪的目光落在了少年手背的纹路上。
"这些纹路难道是传说中的武道符纹?"她盯着少年手上的奇异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听爷爷说过,符纹能给武者附加力量,有权有钱的人才能拥有。"
“贵族家的符纹应该值不少钱吧?”她嘀咕着,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救人要紧!”
雾骸山脉山脚,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屋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男人正用热毛巾擦拭少年的脸。他的动作很稳,指尖偶尔泛起微弱的淡绿光芒,那是医道术法的痕迹。基础的治疗术催动真气化作细流,渗入伤口,加速愈合。
少年静静地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相貌清秀,但精壮的上半身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兽爪痕也有刀疤。筋肉隆起,伤疤蜿蜒其上,随着呼吸起伏,宛如有着生命,触目惊心。
“和你爹当年第一次上战场时一样年纪。”老人低声喃喃,目光落在灶台上。灶台上方的木架上,整齐地摆着三个简陋的牌位,上面分别写着儿子、儿媳和亡妻的姓名。
唐映雪蹲在火炉旁,小脸绷得紧紧的,手里的蒲扇不停地扇着火。药罐里的汤药咕嘟咕嘟冒着泡,苦涩的气味弥漫在屋子里。
“爷爷,他能活下来吗?”她问。
“难说。”老人叹了口气,“伤得太重,经脉几乎全断,能撑到现在己经是奇迹了。”
"这个人会不会也是逃兵?"唐映雪一边添柴一边小声猜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或许吧。这年头,又有几个年轻人是心甘情愿去送死的呢?"
"爷爷,如果他真的是武者,等他醒了,我能不能向他请教武道?"唐映雪咬着嘴唇,鼓起勇气问道。
"小雪,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医道传家,你学什么武道。"老人的语气有些严厉,"况且武道凶险,我不想你也走你爹娘的老路。"
唐映雪低下头,但心中却暗暗盘算着:等这个大哥哥醒了,一定要偷偷请教几招。
就在这时,少年的手指微微一动。
"嗯......"
一声压抑的闷哼。
楚云从昏迷中缓缓恢复了意识,周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小娃娃,莫要忍着,痛的话就喊出来吧。"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楚云艰难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顶用茅草和木条搭建,屋顶漏下的阳光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西壁都是泥土糊成,显得十分破旧。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他躺着的这张木床,就是一张破旧的木桌、几个木凳,还有角落里的灶台。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道。
灶台旁,一个小女孩正紧张地盯着他,手里还攥着蒲扇。
“你醒了!”见他的目光投向自己,唐映雪眼睛一亮。
少年楚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老人递来一碗温水,他勉强喝了几口,才沙哑道:“……多谢。”
“别急着说话。”老人按住他的肩膀,“你伤得不轻,得静养。”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楚云声音沙哑,努力想要坐起身来。
白发老人连忙按住他:"是我孙女小雪在雾骸山里发现的你,我们爷孙俩把你救了回来。"
"是我救的哦!"唐映雪从灶台边跑过来,小脸上满是得意,"你身上的伤好吓人呢,疼不疼?"
楚云看着这一老一小朴实善良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楚云没齿难忘。"
楚云目光扫过屋内。灶台上的牌位引起了他的注意。三个,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简单的刻痕。
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沉默片刻,才道:“我儿子、儿媳,还有老伴。”
楚云没有说话,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雾骸山是帝国边陲,王化不及,你们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家原本住在征兵区,帝国每五年检测一次武道天赋。十六岁以上的人,不合格的去做苦役,合格的送去当死士。”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楚云听出了压抑的愤怒。
“我儿子天赋不错,被征入边军,三年前死在和南境妖兽的冲突里。儿媳也能打,也死在战场上。老伴……没撑过那年冬天。”
唐映雪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老人深吸一口气,对着这位逃兵少年,像是压抑了许久,继续道:“我原本也是军中的医师,后来我带着小雪逃进山里。这里妖兽多,税吏和征兵的不敢来,但活下来也不容易。”
"帝国表面上说是为了对抗妖族,实际上就是要榨干百姓的血汗。"老人愤愤地说道,"你看这雾骸山脉,南边还有更广阔的雾骸森林,妖兽无数,就算是第六境武尊境的强者,也不敢轻易横穿。"
许多人为了逃避帝国的压榨,只能逃亡山林,但山林中妖兽横行,能够生存下来的寥寥无几。
楚云沉默。
他曾经是北境侯,镇守边疆十年,为了人族抵御妖族,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人族在帝国的统治下是如何挣扎求生的。
“你们救了我。”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份恩情,我会还。”
唐映雪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是逃兵吗?”
“小雪!”老人皱眉。
楚云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差不多吧。”
唐映雪眼睛一亮:“那你能教我武道吗?”
“胡闹!”老人呵斥,“小楚兄弟重伤未愈,怎么教你武道?”
楚云看出,唐老人不希望孙女修习武道。
唐映雪撇撇嘴,没再说话,但眼神里写满了不服气。
就这样,楚云被这一对好心的爷孙收留,安心地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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