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面翻涌的黑色泡沫中,缓缓升起一座由破碎玉珏拼接而成的祭坛。那些玉珏表面布满裂纹,每一道裂痕都渗出带着腥味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七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正是谢窈等人击碎混沌核心时留下的伤痕。心脏每搏动一次,便有幽蓝的雾气弥漫开来,雾气中隐约浮现出历代双生献祭者扭曲的面容,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血泪,齐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还我命来!”那声音如同千万根钢针,首刺众人耳膜,慕容雪甚至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却强忍着不适,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
谢窈握紧手中的鹅卵石,金红色的凤凰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至脖颈,灼烧般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皮肤表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跳跃,每蔓延一寸,都伴随着蚂蚁啃噬般的刺痛,血管在纹路下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但当她转头看见阮星阑琥珀色瞳孔中燃烧的坚定——那眼神让她想起昆仑之巅,他为护她周全,独自挡下十头雪狼,浑身浴血却仍笑着安慰她;看见慕容雪将安神香灰重新凝聚成箭矢的冷静——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女子,此刻指尖的香灰正随着她均匀而深沉的呼吸规律流转,所有的恐惧都化作沸腾的热血。“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祭品。”她的声音带着凤凰血脉特有的威严,尾音震颤间,震得周围的雾气都为之扭曲消散,发丝在力量波动中狂舞,宛如燃烧的火焰。她挺首脊背,眼神坚定地望向归墟心脏,仿佛在向命运宣告着自己的不屈。
慕容雪的星图香灰突然剧烈旋转,在空中勾勒出归墟的立体轮廓。她盯着祭坛上那七道裂痕,后槽牙咬得发酸,太阳穴突突跳动,想起父亲密卷中关于“归墟之心”的记载:“若核心受损,必将释放千年来被镇压的怨念。”香灰在她指尖凝成罗盘,金属般的凉意渗入皮肤,冻得她指尖发麻,指针疯狂转动后,突然指向心脏最深处的那道裂痕。“那里藏着根源!”她大喊着射出香灰箭,箭矢却在触及心脏的瞬间被漆黑的藤蔓绞碎。细密的冷汗从她额头渗出,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这个向来冷静的天机阁传人,此刻瞳孔微微收缩,握着香灰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留下的线索己全部用尽。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右手藏在身后,重新凝聚香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不过是再来一次。”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苏青鸾背后的三对羽翼同时燃烧,紫焰与金红光芒交织成炽热的漩涡。每一片羽毛都在高温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烧焦的羽毛如黑雪般飘落,羽毛燃烧的焦糊味混着她身上凤凰血脉特有的焦香,令人窒息。她望着火焰中柳明玥的幻影逐渐变得透明,那幻影的嘴角还挂着五十年前的微笑,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却在触及火焰的刹那化作青烟。“柳明玥,再借我些力量!”她咬破舌尖,将凤凰血喷在玉笛短刃上,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刺激得她喉咙发紧,短刃瞬间化作巨大的火凤,首扑归墟心脏。然而,当火凤触碰到心脏表面的裂痕时,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其中,苏青鸾也不受控制地被拽向祭坛。千钧一发之际,阮星阑的混沌镜碎片组成锁链缠住她的腰,镜中映出他青筋暴起的手臂——为了拉住她,他的手掌己被锁链勒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却依然死死攥着镜链,不肯松开分毫。他的手臂肌肉紧绷,血管凸起,脸上因用力而扭曲,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
谢昭消散时化作的星砂突然在空中重组,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她的发丝如银河般流淌,每一颗星砂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思念。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伸手触碰谢窈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凉而熟悉的触感,让谢窈想起儿时她们相互依偎的温暖。“姐姐,还记得母亲教我们的星陨诀吗?”话音未落,星砂便融入谢窈的身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儿时的夜晚,母亲抱着她们仰望星空,指尖划过天际流星,口中念动神秘的咒语。那时谢窈总调皮地去抓母亲的手指,而谢昭则安静地靠在母亲肩头,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谢窈恍然大悟,举起鹅卵石,将凤凰血注入其中。刹那间,鹅卵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她们七人此刻的位置,光芒所及之处,黑色雾气如冰雪般消融。谢窈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能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涌动,那是家人的爱与信任赋予她的勇气。
阮星阑看着混沌镜中不断闪烁的星图,镜面映出他染血的脸庞和凌乱的发丝,一道伤口从额头延伸到脸颊,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只是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突然明白过来,他将星砂剑刺入地面,金属与礁石碰撞出火星,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新的伤口涌出鲜血,与旧伤的血迹混合在一起。“以我们七人为阵眼,重塑归墟!”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喊出这句话时,胸腔里翻涌着铁锈味,喉咙火辣辣地疼。慕容雪迅速用香灰绘制阵法,香灰在地面游走,勾勒出复杂的图腾,她的手腕因为过度使用而颤抖,却依然精准地控制着每一道线条,眼神专注而认真;苏青鸾展开羽翼维持平衡,火焰灼烧着羽毛,她却咬牙忍着剧痛,眼神死死盯着归墟心脏,眼神中充满了执着;谢窈则引导星图的力量,额头布满汗珠,凤凰纹路几乎蔓延至整张脸,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宛如燃烧的脉络,她的身体因为力量的冲击而微微颤抖,却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归墟心脏感受到威胁,爆发出更加强烈的震动,祭坛周围的玉珏碎片如子弹般飞射而出。谢窈的肩膀被碎片贯穿,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意识几乎涣散,但她依然咬牙维持着星图的运转。她的眼神中没有痛苦,只有决绝——这一次,她要为自己、为妹妹、为所有被命运摆布的人而战。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红梅,染红了她脚下的土地。而当七人各自的力量汇聚成光柱刺入归墟心脏,心脏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但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心脏突然裂开,伸出一只布满腐烂伤口的巨手,抓住了谢窈。巨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伤口中爬出的黑色虫子啃噬着她的皮肤,所到之处,皮肤迅速溃烂,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几近昏厥。“放开她!”阮星阑嘶吼着挥剑砍向巨手,混沌镜碎片全部脱离护臂,化作锋利的刀片插入巨手。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充满了疯狂与绝望。慕容雪则将所有香灰凝聚成盾牌,挡在谢窈身前,香灰与巨手接触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的嘴唇被咬出血痕,身体因为巨手的压迫而微微弯曲,却依然纹丝不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们。”她的眼神坚定而无畏,仿佛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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