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余韵尚在心头,西合院里的风向,却在悄然转变。
杨富贵送冉秋叶回到她家院门口,分别之际,冉秋叶的忧虑又浮现。
“富贵,我哥那边,还有我妈……”她的话语里带着对家庭阻力的担心,那份喜悦也因此蒙上浅浅一层阴影。
杨富贵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交给我。”他的回答简短,却充满了不容置置疑的力量。“你安心。我会让他们看见,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没有选错人。”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杨富贵,说出的话,就能办到。”
他脑中,聋老太太的教诲如洪钟大吕,这点家庭的关卡,他若过不去,那真是白受了老太太的指点。
冉秋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水光,心中那份刚落定的幸福,又多了几分踏实。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杨富贵目送她进去,这才转身往自家西合院走。
刚踏进院门,他就察觉到空气里多了些异样的东西。不再是往日里邻居间热络的招呼,或是孩子们的纯真嬉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
墙上,不知何时被人用白石灰刷上了几条鲜红刺目的标语,诸如“某某某万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之类,字迹歪歪扭扭,透着股子急不可耐的狂热。
空气中,也飘散着一种紧张的气息,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许多,眼风也变得警惕。
往日里喜欢聚在中院槐树下摇着蒲扇闲聊的大爷大妈们,此刻也稀稀拉拉,偶有几个坐在自家门槛上,也是各想各的心事,不再扎堆。
偶有几个人在院里走动,也是行色匆匆,碰面了,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点个头,便错身而过,生怕多说一句话惹上麻烦。
杨富贵心中微动。这风,起得比预想中要快,也更猛。
【高级洞察】悄然运转,他能感觉到人们心底那份不安与躁动,还有些人眼中跃跃欲试的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院里开始流传各种听不大懂的口号,还有一些针对某些“落后思想”、“陈旧观念”的批判言论,风声鹤唳。
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闷。
刘海中,这位一向以“官迷”著称的二大爷,此刻像是找到了展现自己的绝佳舞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红袖箍戴上,挺着个愈发显眼的大肚子,在院里踱来踱去,活像一只刚学会打鸣的公鸡,脖子伸得老长。时不时地停在某家门口,装模作样地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或是干咳两声,彰显存在。
他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那是权力带来的虚幻满足。
“老刘,又巡视呢?”有不明就里的邻居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刘海中立刻板起脸,重重咳嗽一声:“同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思想上要提高警惕!不能再叫老刘了,要叫刘组长!明白吗?”
“是是是,刘组长。”那邻居吓了一跳,忙不迭改口。
“院里有些同志,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他说话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高见”和新身份。
阎埠贵,三大爷,自然也不甘落后。他虽然不像刘海中那样明火执仗地招摇,但也开始西处打探消息,收集“情报”。
他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此刻也多了一份审视和寻觅。他会装作不经意地问东问西,比如在水龙头旁遇到秦淮茹,便会问:“秦淮茹啊,最近家里都学习什么新精神了?许大茂那小子,最近又在外面胡说什么了没有?可得注意点影响。”
秦淮茹哪敢多言,只是含糊应付过去。
阎埠贵的算盘珠子,似乎从算计几毛钱的电费、水费,转向了算计别人的“政治表现”和“思想动态”,试图从中找出可以利用的价值。
杨富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依旧如常,上班,下班,偶尔去聋老太太那里坐坐,听老太太说些不着边际却又暗藏玄机的话。老太太总能用最朴素的语言,点出最核心的问题,让他受益匪浅。
他不多言,不参与任何院里的是非讨论,只是默默观察。
【高级洞察】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刘海中和阎埠贵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不是什么崇高的理想,而是赤裸裸的投机和对权力的渴望。他们想在这场风暴中,为自己捞取一些“进步”的资本,踩着别人往上爬。
杨富贵在心中给他们打上了标签:跳梁小丑,沐猴而冠。
这天下午,院子里突然起了一阵喧哗。
杨富贵从屋里出来,看到中院围了一小撮人,里三层外三层。
刘海中叉着腰,站在人群中间,唾沫横飞,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非常危险!”
“平时看着蔫不出声,闷嘴葫芦一个,心里头竟然藏着这么多坏水儿!”
被他指着鼻子骂的,是院里平日最老实巴交的张婶。张婶五十来岁,丈夫早逝,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孩子,平日里少言寡语,见了谁都先笑,从不与人争执。
此刻,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想辩解,却被刘海中更大的声音压了下去。
“还敢狡辩?”刘海中眼睛一瞪,官威十足,“我亲耳听见,你说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以前舒坦!这话是谁说的?你敢说你没说?”
“这是什么话?这是典型的怀念旧社会,反对新生活!思想腐朽,立场有问题!”
阎埠贵在一旁不失时机地帮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是,张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刘组长这是关心你,为了你好,敲打敲打你,免得你犯大错误。你应该感谢刘组长才对。”他说话慢条斯理,却字字诛心。
张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我是说以前孩子小,不用操心他们结婚盖房子的事,日子过得省心……不是说现在不好……”
她的声音细弱,很快被淹没在刘海中的咆哮和一些人的附和声中。
“还狡辩!我看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刘海中得意洋洋,感觉自己抓住了大鱼,立了大功。“你这种思想根源,要好好挖一挖!深刻反省!”
“今天,我们就在院里,给你开个小型的批判会,让你好好认识认识自己的错误!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
围观的邻居们,有的面露不忍,想开口又不敢;有的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什么;有的则纯粹是看热闹,甚至还有人跟着起哄,喊着“打倒张某某的落后思想”。
更多的人,是沉默。那种沉默,带着恐惧,也带着自保。
昔日里还算和睦的邻里情谊,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杨富贵站在人群外围,面无表情。
他的【高级洞察】让他看清了张婶眼中的惶恐、无辜与绝望。也看清了刘海中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以及阎埠贵眼中闪烁的精明算计。
他还看到了人群中,许大茂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以及三大妈悄悄拉了拉三大爷的衣袖,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太过火。
人性中的幽暗与复杂,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他没有出头。现在还不是时候。逞一时之勇,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可能把自己拖下水。
他只是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一记在心里。谁是真正的恶人,谁是随波逐流的墙头草,谁又是无辜的受害者,他分得清清楚楚。
【气运值+5 (对复杂局势的预判)。】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出现。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刘海中还在唾沫横飞地“批判”着张婶,言辞越来越激烈,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
张婶己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默默流泪,身体微微发抖。
一些平日里和张婶关系不错的邻居,如秦淮茹,几次想上前说几句情,却都被刘海中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焦急地站在一旁。
院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人人自危。
信任,这个词,此刻变得无比奢侈。
杨富贵转身回了屋。
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这场风暴,他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冉秋叶,还有傻柱他们这些值得保护的人。
至于院里这些“禽兽”,他们的表演,才刚刚拉开序幕。且让他们先蹦跶几天。
杨富贵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他需要做的,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击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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