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入口涌出的寒气仿佛来自幽冥,瞬间将空中飘落的雨珠凝结成冰晶。李长风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发出蜂鸣,震颤顺着掌心传遍全身,十二道光芒如锁链般垂落,在湿漉漉的石阶上投射出不断旋转的二十八宿星图。星图上的光点明明灭灭,似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苏婉柔颤抖着拾起凤头琴断裂的琴弦,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发现丝弦内侧竟刻着细密的梵文,那些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她眼前扭曲蠕动:“欲见天机,先破心劫。”
“小心!”顾长卿的青铜双鱼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他本能地拽着众人向后急退。就在这时,阶梯两侧原本一动不动的青铜武士俑同时睁开了眼,它们空洞的瞳孔中渗出墨绿色的毒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紧接着,武士俑腰间的环首刀“噌”地出鞘,划破雨帘,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劈而下。刀刃未到,森冷的杀意己让人头皮发麻。
萧云霆反应极快,挥袖甩出手中的酒壶。西域烈酒如银线般泼洒在青铜武士俑身上,刺鼻的酒香混着毒液的腥气弥漫开来。李长风见状,毫不犹豫地掷出随身携带的墨块。松烟墨与毒液相遇的刹那,腾起阵阵紫烟,腐蚀性的气体发出“滋滋”声响,竟在武士俑胸口腐蚀出星纹缺口。众人在烟雾中咳嗽着、躲避着,好不容易才从武士俑的攻击下逃脱,跌跌撞撞地冲入地宫深处。
当众人进入地宫,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次第亮起,柔和而诡异的光芒照亮了西壁斑驳的壁画。壁画上,先帝与巫女相对而坐,共熔玉玺的场景栩栩如生,而在画面旁,用朱砂写着“龙生双命,一正一邪”八个大字。字迹虽己褪色,但依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苏婉柔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颈后的麒麟刺青泛起刺目的红光:“我想起来了...乳母说过,我们出生时天现异象,钦天监断言双生子必有一人...是灾星。”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安乐公主的笑声从地宫深处传来,那笑声空洞而又带着几分癫狂,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她手持半块玉珏,站在一个巨大的星轨机关前,身后的铁链缠绕着被囚的太子。太子狼狈不堪,昔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好个灾星论断!”安乐公主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李长风如出一辙的麒麟图腾,“先帝怕双生夺位,将体弱的你送出宫,却把我留在身边当棋子!这么多年,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弃子!”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机关启动的轰鸣声响起,地面裂开一道道银河状的沟壑,幽深不见底。十二座玉台缓缓升起,每一座玉台上都雕刻着神秘的符文。李长风将玉玺置于中央玉台的瞬间,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块从穹顶纷纷掉落,尘土飞扬。顾长卿死死盯着星图,突然发现星图上的“心宿”位置正对准安乐公主,他脸色大变,喊道:“她才是钦天监所说的灾星!当年先帝为平衡命格,故意...”
顾长卿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从穹顶裂缝劈下,首首击中萧云霆怀中的密卷。被雨水泡发的绢帛瞬间燃起,显出夹层中的字迹,那竟是先帝临终血书:“若双生子相见,焚此卷,保江山。”字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仿佛先帝的魂魄在诉说着最后的遗愿。
安乐公主见状,发出癫狂大笑,她将手中的玉珏狠狠砸向星轨:“太迟了!十八年的囚禁,我早与这机关融为一体!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逐渐化作流光注入星轨。随着她的身影消散,地宫顶部的二十八宿星图突然开始逆转,李长风和苏婉柔心口的麒麟图腾同时灼痛起来。他们惊恐地发现,对方的麒麟纹正在互相吞噬,仿佛一场生死搏斗。
“快用琴音!”顾长卿急得大喊,他突然想起苏婉柔的琴艺或许能破解这危局。苏婉柔强忍着胸口的剧痛,颤抖着拾起凤头琴。她的手指在断弦上拂过,发出的沙哑音色竟与星轨的震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李长风见状,突然领悟,他迅速将松烟墨挥洒在琴弦上。墨汁在空中凝成“仁”字,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当星图重新归位,十二玉珏化作流光没入李长风体内。他的瞳孔变成琉璃色,透过重重迷雾,他看见地宫深处蜷缩着先帝最后的残魂。那残魂虚弱而又疲惫,原来所谓遗诏,不过是帝王为延续血脉设下的最后赌局。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出口被巨石封闭的瞬间,李长风怀中的苏婉柔身体逐渐透明,如同虚幻的泡影。“别难过...”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最后的玉珏碎片按在他掌心,“灾星己除,你才是真正的...大唐天子。”随着话音消散,她的身影化作万千纸鸢穿透石壁,消失在黑暗中。而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预示着下一个关于玉珏的谜题,正在长安城的某个角落悄然展开,等待着李长风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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