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轻快的民谣,方向盘在掌心微微发烫。后视镜里,城市的霓虹渐次模糊成斑斓光斑,导航显示距离公婆家还有2公里。原本蜷在副驾的毛绒小熊随着颠簸轻轻晃动,恍惚间想起张柯那句"暑假别总闷在家里",此刻竟成了这场临时出走的注脚。
柏油路蜿蜒进暮色时,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婆婆的语音裹着锅铲翻炒的声响:"姑娘是不是快到了?刚摘的豆角正炖着呢!"透过车窗,远处村落的炊烟正与晚霞缠绵,几棵歪脖子枣树探出篱笆,缀满青红相间的果实,像极了婆婆寄来的脆枣包装纸上的插画。
拐进窄巷时,车灯扫过斑驳的灰墙,墙根蹲着乘凉的大爷颤巍巍招手。熟悉的院落门扉虚掩,廊下的丝瓜藤蔓垂着灯笼似的黄花,婆婆系着蓝布围裙从灶台前迎出来,鬓角沾着细碎的面粉:"就知道你这丫头憋不住!"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混着柴火香的豆角炖肉味瞬间漫过整间堂屋。
公公从后院抱来竹编躺椅,在葡萄架下摆成舒适的角度。缀满绿宝石般葡萄的藤蔓随风轻晃,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婆婆变魔术似的端出搪瓷盆,冰镇过的井水湃着新鲜的桃杏,果皮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我窝在躺椅里啃着桃子,甜润的汁水顺着指缝流淌,听公公讲新打的井水里藏着老龙王的传说。
夜幕西合时,村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婆婆执意要带我去村口的戏台看热闹,说是邻村剧团来唱《天仙配》。石板路上,婆婆的手温透过衣袖传来,她絮絮说着张柯小时候总在戏台底下钻来钻去,有次追着糖画跑丢了,急得全村人举着灯笼找。戏台上的锣鼓声越来越清晰,胭脂红的戏服在月光下翻飞,台下坐满摇着蒲扇的乡亲,瓜子壳在脚下堆成小山。
散场时,月光己爬至中天。路过村头的小卖部,玻璃柜里的冰棍泛着冷光。婆婆执意要买,说张柯小时候每次来都要蹲在冰柜前挑好久。草莓味的冰棍在嘴里慢慢化开,甜丝丝的凉意里,突然想起上次全家来这里,张柯和公公蹲在池塘边钓鱼,我帮婆婆在菜园摘菜,被菜青虫吓得首跳脚的模样。
老家的夏天总是很美好
蝉鸣声裹着热浪从树梢倾泻而下,老槐树的枝叶在头顶织成一片墨绿的凉荫。老家的夏天总是这样,连风里都飘着槐花香与西瓜的清甜。
竹制的躺椅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婆婆不知从哪口井里捞出个圆滚滚的西瓜。青绿色的瓜皮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西瓜刀落下的瞬间,清脆的“咔嚓”声惊飞了院角的麻雀,鲜红的瓜瓤里嵌着黑亮的籽,汁水顺着案板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
我捧着月牙似的西瓜块大快朵颐,冰凉的果肉驱散了暑气。甜美的汁水顺着嘴角流淌,随手一抹,满手都是夏日的香甜。公公摇着蒲扇坐在藤椅上,讲起他年轻时在瓜田里看夜的故事。萤火虫提着绿灯笼从篱笆外飞进来,在葡萄架下忽明忽暗地闪烁,像天空坠落的星星。
邻家的大黄狗吐着舌头趴在墙根,时不时摇着尾巴凑过来。我掰下一小块西瓜递给它,看它小心翼翼地用舌头卷走,模样憨态可掬。院外的水渠里,水流潺潺而过,带着泥土的气息,与蝉鸣、蛙声交织成夏日独有的乐章。
晚霞染红半边天时,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晚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我躺在竹席上,望着天空中变幻的云彩,听婆婆讲那些古老的传说。月光渐渐漫过院子,给一切都披上一层银纱,暑热也在这温柔的夜色里慢慢褪去。
这样的夏日时光,没有城市里的喧嚣与燥热,只有小院里的宁静与惬意。一块西瓜,一把蒲扇,就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沉浸在这美好的夏日里,感受最纯粹的幸福。
就这样我在公婆这里待了一周多,首到张柯说他有一周的假期的时候我才开车返回市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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