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市的夜色如墨,南城区的胜利路夜市却依旧喧嚣,烧烤摊的油烟和啤酒瓶碰撞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嘈杂的乐章。伍友用站在警局的监控室里,目光紧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技术员敲击着键盘,将胜利路附近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试图锁定那个叫“胖子”的身影。
“伍哥,这家伙很滑。”林浩靠在椅背上,指着屏幕上一段模糊的影像,“这是昨晚老三和他交易后拍到的,胖子从巷子出来后首接钻进了一辆面包车,车牌被遮住了,没拍清楚。”
伍友用皱眉,盯着画面中那个矮胖的身影。胖子穿着一件脏夹克,走路时微微驼背,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他上了车后,面包车迅速拐进一条小路,消失在监控的死角。
“车往哪儿去了?”伍友用问。
技术员放大地图,指着屏幕上的一条线路:“从胜利路往东,进了南城区的老工业区。那儿监控少,很多路段是盲区,车一进去就不好找了。”
“老工业区……”伍友用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那片破败的景象——废弃的厂房、堆满垃圾的空地,还有纵横交错的小路。那地方曾是新港市的工业命脉,如今却成了三教九流混杂的灰色地带,“胖子跑那儿去,肯定有窝点。”
“可那儿太大,找起来像大海捞针。”林浩皱眉,“老三那边呢?再审一遍?”
“他知道的不多。”伍友用摇头,“嘴硬归嘴硬,但看他的样子,顶多是个跑腿的。胖子才是关键,抓住他,才能挖出后面的线。”
他转身拿起外套,对林浩说:“走,去老工业区转转。带上便衣,别惊动人。”
两人换上不起眼的衣服,开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车驶向南城区。夜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车子拐进老工业区时,路灯变得稀疏,周围的建筑大多是斑驳的厂房,窗户破损,墙上爬满了藤蔓。偶尔有几只野猫窜过,发出低沉的叫声。
“伍哥,这地方阴森森的。”林浩握着方向盘,低声道,“胖子要是藏在这儿,得多小心才行。”
“他小心,我们更小心。”伍友用从车厢里拿出一把手电筒,“停车,步行过去。车声太明显,容易暴露。”
两人下车,沿着一条窄路深入工业区。伍友用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留意着任何可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显得格外刺耳。
走了约十分钟,伍友用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检查地面。一片泥泞的路面上,有几道新鲜的轮胎印,旁边散落着几个烟头。他捡起一个烟头,凑近闻了闻:“刚抽完不久,有人来过。”
林浩环顾西周,指着不远处一栋废弃厂房:“伍哥,那儿有光。”
伍友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厂房二楼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像是一盏手电筒的光。他关掉自己的手电,低声道:“过去看看,别出声。”
两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靠近厂房。厂房大门紧锁,锈迹斑斑,但侧面有一扇破窗,玻璃早己碎裂,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伍友用探头往里看,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听到几声低语。
“有人。”伍友用压低声音,对林浩比了个手势,“从窗户进去,你守外面。”
林浩点头,掏出手枪守在窗外。伍友用翻过窗台,轻手轻脚地落在厂房内的水泥地上。里面一股霉味扑鼻,地上散落着破布和铁片。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前行,循着声音走向二楼。
楼梯又窄又陡,每踩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伍友用屏住呼吸,尽量放轻脚步。到了二楼,他贴着墙角探头一看——三个男人围坐在一张破桌子旁,桌上放着一盏手电筒和几个塑料袋。其中一个正是胖子,矮胖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正低声和另一个人争执,手里攥着一叠钞票。
“你他妈少废话!”胖子压低声音,语气急躁,“老三被抓了,这批货得赶紧出手,不然咱们都得完。”
另一个男人瘦得像根竹竿,戴着一顶毛帽,冷笑一声:“急什么?老鬼那边还没消息,货留着还能卖个好价。”
“留着?”胖子瞪了他一眼,“警察都盯上了,你还想留着过年?”
伍友用心跳加速,悄悄掏出手机录音。他正要靠近,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玻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三个男人猛地回头,胖子一把抓起桌上的手电筒照过来:“谁在那儿?”
“糟了!”伍友用暗骂一声,迅速闪身躲到一根柱子后。胖子扔下手电,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这边走来:“出来!别他妈藏了!”
伍友用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一脚踹在胖子手上,匕首飞出去撞在墙上。他顺势抓住胖子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喝道:“警察!别动!”
瘦男人和另一个同伙愣了一秒,随即转身就跑。伍友用喊道:“林浩,拦住他们!”
窗外传来一声枪响,林浩从窗户翻进来,枪口对准逃跑的两人:“站住!再跑开枪了!”
瘦男人停下脚步,举起双手,另一个同伙却不甘心,猛地撞开一扇侧门跑了出去。林浩追出去几步,回头喊:“伍哥,我去抓他!”
“去吧!”伍友用按住胖子,把他铐在柱子上,转身对瘦男人说,“你也别想跑,说,货从哪儿来的?”
瘦男人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个帮手,货是胖子弄来的,我不知道啊!”
胖子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妈闭嘴!”
伍友用冷笑,捡起桌上的塑料袋晃了晃:“还嘴硬?这些东西够你坐一辈子牢了。说实话,货源是谁?”
胖子咬紧牙关,沉默了几秒,终于低声道:“是老鬼的人给我的。我只负责拿货卖,别的真不知道。”
“老鬼的人?”伍友用皱眉,“具体是谁?”
“一个叫‘刀疤’的家伙。”胖子低头,“他每次都蒙着脸,我没见过真面目。货是从南边运来的,具体哪儿我不清楚。”
伍友用记下“刀疤”这个名字,正要再问,林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伍哥,那家伙跑进巷子不见了,追不上了。”
“没事。”伍友用拍了拍他的肩膀,“抓到这两个就够了。带回去审,看能不能挖出更多。”
回到警局己是凌晨,胖子和瘦男人被分开审讯。伍友用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胖子的身影。这个“刀疤”显然是老鬼团伙里的另一条线,而南边的货源依然是个谜。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想——这张网越来越大了,但每抓到一个节点,真相就更近一步。
天边泛起鱼肚白,伍友用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的晨光。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进入白热化,而下一个目标“刀疤”,将是揭开迷雾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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