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市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南街巷时，卷起地上的垃圾，发出沙沙的声响。伍友用站在垃圾堆旁，手里捏着那张从李晓雯背包里找到的纸条，目光沉重。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而“别报警，不然你会后悔”这句话，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林浩蹲在一旁，翻看着背包里的课本和笔记本，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他抬起头，看向伍友用：“伍哥，这纸条什么意思？是凶手写的，还是李晓雯留下的？”
伍友用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纸条装进证物袋，沉声道：“如果是凶手写的，那就是威胁她不许报警。如果是她写的，可能是在求救，或者警告别人。”
“警告别人？”林浩一愣，“你是说她知道自己有危险，想提醒谁？”
“有可能。”伍友用拿起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行字，日期是失踪前一天：“明天要去见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没办法，只能试试。”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打断了。
“‘他’是谁？”林浩凑过来，皱眉道，“她要去见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跛脚的男人？”
伍友用摇摇头：“瘸子张说他是捡了包就跑，没和李晓雯正面接触。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可能是另一个人。”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远处的巷口，“而且，纸条上的威胁语气，和瘸子张的反应不太像。他更像是临时起意，而不是计划周密的人。”
林浩挠挠头，叹了口气：“这案子越来越乱了。五千块转账、跛脚男人、纸条威胁……伍哥，你觉得下一步怎么办？”
“回警局，把这些东西送去化验。”伍友用收起背包，语气坚定，“纸条和笔记本上有指纹的可能性很大。另外，让人再审一遍瘸子张，我总觉得他没说全实话。”
回到新港市公安局，天己经完全黑了。警局里灯火通明，破案组的成员们忙得不可开交。伍友用把背包和纸条交给技术科，随后走进审讯室。瘸子张坐在里面，手上铐着手铐，低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伍友用拉开椅子坐下，盯着瘸子张的眼睛，缓缓开口：“张伟，我们找到那个包了。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报警，不然你会后悔’。你还想说你只是捡了包就跑？”
瘸子张猛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我真不知道什么纸条！我捡了包就跑了，里面有什么我没细看！”
“你没细看？”伍友用冷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监控截图，瘸子张的身影清晰可见，“这是失踪那天晚上九点西十分，你在南街巷，后面跟着李晓雯。你说你没和她接触，那她为什么会摔倒，包为什么会掉？”
瘸子张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咬了咬牙，低声道：“好吧，我说实话。那天晚上我确实看到她了，她跑得很快，像是在躲什么人。我本来想过去问问，但她摔了一跤，包掉了。我看她爬起来就跑了，我才捡了包。可我发誓，我没碰她！”
“她在躲什么人？”伍友用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瘸子张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我……我没看清。那人离得远，穿着一身黑衣服，个子挺高。我听到他喊了一声，好像是‘站住’，声音很粗。我怕惹麻烦，就赶紧跑了。”
伍友用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画面：李晓雯接到电话后出门，在南街巷被一个男人追赶，慌乱中摔倒，丢了包，而瘸子张只是个意外闯入的旁观者。但这个“黑衣人”是谁？和五千块转账又有什么关系？
审讯结束后，伍友用走出房间，林浩迎上来：“怎么样，他招了什么？”
“他说李晓雯在躲一个人，一个穿黑衣服的高个子男人。”伍友用皱眉道，“但他没看清脸，也可能是故意不说。”
林浩摸了摸下巴：“黑衣服，高个子……这描述太模糊了。新港市几百万人口，符合条件的多了去了。”
“但不是跛脚的。”伍友用补充道，“瘸子张的腿有问题，走路姿势很明显，小卖部老板和监控都证实了。而这个黑衣人，瘸子张说走路很正常。”
“两个嫌疑人？”林浩眼睛一亮，“一个跛脚的，一个正常的？”
“也许。”伍友用点头，“但现在证据不够，我们得等技术科的结果。”
第二天上午，技术科的报告送来了。伍友用和林浩第一时间赶到实验室，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迎上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纸条上有两种指纹。”技术员推了推眼镜，“一种是李晓雯的，另一种不属于数据库里的任何人。笔记本上也有这两种指纹，但最后一页多了一组模糊的痕迹，可能是第三个人的。”
“第三个人？”伍友用的心猛地一跳，“能提取DNA吗？”
“试过了，痕迹太模糊，没能成功。”技术员摇摇头，“不过，纸条上的墨水化验出来了，是普通的水性笔，市面上很常见。”
伍友用接过报告，目光落在指纹分析的那一页。两种指纹，一种是受害者的，另一种可能是凶手的，而第三组模糊的痕迹，又是谁留下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案子可能不只一个凶手。
“伍哥，你在想什么？”林浩见他沉默，忍不住问道。
伍友用抬起头，沉声道：“我在想，李晓雯可能不是随机目标。她认识凶手，或者被卷进了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事。”
“你的意思是……”林浩一愣，“她被人盯上了？”
“对。”伍友用点头，“五千块转账不是敲诈，而是交易。她要去见的‘他’，可能就是交易的对象。但交易出了问题，她想跑，却没跑掉。”
林浩倒吸一口凉气：“那这个‘他’是谁？黑衣人？还是另有其人？”
伍友用没有回答，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新港市的光鲜背后，隐藏着多少秘密？他知道，要解开这个谜团，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当天下午，伍友用决定再去一趟李晓雯的宿舍。她的室友陈丽是个瘦弱的女孩，眼睛红肿，显然还没从好友失踪的打击中缓过来。伍友用坐在宿舍的小沙发上，语气尽量温和：“陈丽，我想再问问，李晓雯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陈丽咬着嘴唇，回忆道：“她最近确实有点怪。她老是一个人发呆，有时候接到电话就躲到阳台上接。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
“电话？”伍友用抓住关键词，“你听过她接电话时说什么吗？”
陈丽想了想，低声道：“有一次，我听到她说‘我不想再干了’，声音很小，像是在压着火。后来她挂了电话，回来时脸色很差。”
“不想再干了……”伍友用重复了一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郑重道：“谢谢你，陈丽。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离开宿舍时，天色己暗。伍友用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烟雾在夜空中飘散。他知道，李晓雯的失踪绝非偶然，而那张纸条上的威胁，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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