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市的夜空被乌云压得喘不过气,废弃工厂区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伍友用站在仓库中央,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上的血迹和断绳,眉头紧锁。那摊血迹还未完全凝固,边缘泛着的光泽,显然是几个小时内留下的。绳子被扯断的痕迹粗糙,像是在挣扎中撕裂。
“她还活着。”伍友用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但情况不妙。”
林浩蹲在地上,用手套捡起一根绳子,仔细观察:“伍哥,这绳子断得这么乱,像是她自己挣脱的。可她受了伤,能跑多远?”
“跑不远。”伍友用转过身,目光投向仓库深处,“但她肯定试过逃跑。血迹是线索,我们顺着找。”
搜查队的警员们迅速散开,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交错,照亮了仓库的每一个角落。仓库很大,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和破旧的木箱,空气中隐约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伍友用沿着血迹的方向走去,发现地上零星散落着几滴血,像是有人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前行。
“伍哥,这边!”一个警员在仓库尽头喊道。
伍友用和林浩快步赶过去,只见墙角处有一扇半掩的铁门,门缝里渗出一丝微弱的光。血迹在门前变得密集,像是有人靠着门喘息过。伍友用推开门,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低沉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小心。”伍友用拔出手枪,低声对林浩说,“可能有人。”
两人贴着墙,小心翼翼地沿走廊前进。走廊两侧是锈迹斑斑的铁皮墙,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灰尘。血迹在走廊里断断续续,指引着他们走向尽头的一间小房间。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喘息声。
伍友用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手枪指向房间内。灯光昏暗,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左腿上裹着一块撕下的布条,血迹从布条中渗出,染红了地面。
“李晓雯?”伍友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平稳。
身影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眼底满是惊恐和疲惫。正是失踪多日的李晓雯。她看到伍友用和林浩,嘴唇颤抖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别怕,我们是警察。”林浩收起枪,快步上前扶住她,“你安全了。”
李晓雯的身体抖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们……他们要杀我……我跑了……”
“谁要杀你?”伍友用蹲在她面前,语气急切,“慢慢说,我们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
李晓雯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我送完东西……接了个电话……他说让我去工厂等他……我去了,他们就把我绑起来……说我不听话,要处理我……”
“他们是谁?”林浩追问。
“一个叫阿强的……还有个男的,我不认识……”李晓雯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们吵起来了,我趁机跑……藏在这儿……”
伍友用和林浩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阿强己经被抓,但另一个男人是谁?是幕后主使,还是更大的团伙?
“先送她去医院。”伍友用果断下令,转身对身后的警员说,“通知救护车,马上到。”
警员们迅速行动,将李晓雯抬上担架。她的意识己经有些模糊,但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别让他们找到我……”
伍友用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放心,我们会抓到他们。”
救护车很快赶到,李晓雯被送往医院急救。伍友用站在工厂区外,点燃一根烟,目光投向远处闪烁的警灯。林浩走过来,皱眉道:“伍哥,她说还有个男的,这事没完。”
“没完。”伍友用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冷峻,“阿强只是个马前卒,背后还有人。李晓雯能逃出来,说明他们内部有分歧。我们得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挖出那个幕后的人。”
“从哪儿入手?”林浩问。
“阿强的口供。”伍友用掐灭烟头,“他肯定知道更多,只是没说全。回去再审他一遍,看能不能撬出点东西。”
回到警局己是凌晨,审讯室里灯光刺眼。阿强坐在椅子上,手铐铐在桌上,脸色比昨晚更憔悴。伍友用推门进来,扔下一张李晓雯在医院的照片,冷冷地开口:“她活着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阿强抬头看了一眼照片,眼神闪过一丝惊慌:“我……我说了实话啊,她送完东西就走了,我没动她!”
“别装了。”林浩拍了一下桌子,“她说有两个男的绑了她,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谁?”
阿强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伍友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盯着阿强的眼睛:“李晓雯跑了,你的同伙现在肯定急了。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但到时候你连立功的机会都没了。说吧,那个男的是谁?”
阿强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道:“他叫刘峰……是个中间人。我只是拿货卖货,他才是跟上面联系的。”
“上面?”伍友用心头一紧,“什么上面?”
“一个团伙。”阿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清楚具体是谁,刘峰管着货源和分销。他让我找人送东西,说是试试水。我没想害那丫头,是刘峰说她知道太多,得处理掉。”
“刘峰在哪儿?”林浩急切地问。
“他不住固定地方。”阿强摇头,“但他有个落脚点,在城西的旧仓库区。我只知道那儿,其他的真不知道了。”
伍友用站起身,对林浩说:“通知缉毒组,联合行动。城西仓库区,今晚就查。”
审讯结束后,伍友用站在警局走廊的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像是在诉说这场案件的复杂与残酷。他知道,找到刘峰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更深的暗影中。
凌晨三点,警车再次出动,首奔城西仓库区。这一次,伍友用带着更大的决心——不仅要救李晓雯,还要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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