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The Bar的水晶吊灯宛如夜空中的繁星,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这些光芒透过冰桶,在桶内的冰块上投下细碎的光晕,仿佛是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翩翩起舞。
陈星尘静静地坐在吧台上,他的面前放着一本五线谱本,钢笔被他随意地搁在本子上。威士忌杯里的冰块在杯中轻轻晃动,杯沿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流淌,最终在大理石桌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仿佛是一幅抽象的水墨画。
林小棠的声音突然在吧台上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她兴奋地说道:“到时候让新郎光脚踩指压板!”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恶作剧的意味。说完,她还把手中的香槟杯重重地磕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发梢上沾着的碎钻发卡也跟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再准备十道灵魂拷问,答不上来就罚他当场跳女团舞!”
其他伴娘听到林小棠的提议,立刻跟着起哄起来,笑声和冰块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欢快的交响乐,在整个吧台上弥漫开来。
然而,当林小棠突然压低声音,说出最后一个“最绝的”点子时,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眼尾涂着亮片,在灯光下明明灭灭,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最绝的是让他用唇印拼出新娘的名字,敢擦花一点就……”林小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玉嫣打断了。
邓玉嫣的脸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伸出手去捂住林小棠的嘴,手腕上的手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其他伴娘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笑声再次淹没了整个吧台。
“陈大才子!”伴随着这一声呼喊,林小棠像旋风一样猛地转过身来。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卷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扫过了桌上的红酒杯,几滴暗红色的酒渍溅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宛如点点红梅。
林小棠眯起眼睛,一步步地逼近陈星尘,仿佛一只正在捕食的猫。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陈星尘面前那写满音符的稿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歌写完没?”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威胁,“要是你敢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猫叫一样,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新郎的一切惩罚就会转到你这。”
陈星尘看着眼前的林小棠,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容。他缓缓地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林小姐。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钢笔滚落下来,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游船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带,它们缓缓地驶过,将陈星尘眼底的笑意映照成了流动的霓虹,如梦如幻。
陈星尘修长的手指捏着曲稿,每一个骨节都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白色的光芒,仿佛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道:“各位姑娘,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黄老师的工作室试音呢?”话音未落,他转身迈步走出半岛酒店,像一阵风,吹过酒店的旋转门,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
几个女孩听到陈星尘的话,立刻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跟了上去。她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林小棠则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个,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眉眼弯弯,如同月牙一般,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与身旁的同伴低声咬着耳朵:“听说黄老师那里藏着许多种绝版乐器呢,这次我们可真是有眼福啦!”
当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时,黄邪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正准备品尝。然而,当他的目光瞥见人群中的林小棠时,他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黄邪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陈星尘面前,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疯了吗?竟然带她来我这里!”
“黄老师这话说的,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林小棠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倚着门框转了一圈,她身上穿着的水红色襦裙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形成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明明是陈大才子三顾茅庐,亲自登门拜访,我们这些弱质女流,哪里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呢?不过是盛情难却罢了。”林小棠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一般,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不禁玩味。
她的指尖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缓缓划过陈列架上的古琴,琴弦应声而响,发出一阵清脆的颤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黄邪吓了一跳,他急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宝贝乐器,生怕被林小棠弄坏了。
陈星尘见状,连忙将手中的曲稿轻轻推到黄邪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说道:“黄老师,这是我为邓小姐特意创作的歌曲,还请您过目。”
黄邪小心翼翼地展开曲稿,然而当他看到谱上写的歌名时,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只见那歌名赫然写着《闺蜜的话》西个大字,黄邪眉头一皱,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叮嘱你这件事……罢了,但愿这混世魔女到时候别把我这工作室给拆了才好。”黄邪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担忧。
林小棠吐了吐舌头,朝同伴眨眨眼,目光却早己被角落蒙着红绸的箜篌勾了去。
黄邪满脸紧张地盯着林小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你……你千万不要乱碰啊,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收集过来的,据说是李凭用过的!”
录音室里的冷气如同一股寒流向他们席卷而来,裹挟着混响器发出的嗡嗡声,仿佛要将人吞噬。林小棠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星尘递过来的曲谱,她的指甲几乎要深深地掐进纸页里,仿佛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心中的不满。
“切!”林小棠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她抓起耳机,像扔垃圾一样将其甩在桌上。耳罩与桌面撞击时发出的那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录音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黄邪浑身一抖。
“不就是个破箜篌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当传家宝一样供着吗?”林小棠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对这个所谓的李凭用过的箜篌完全不感兴趣。
然而,黄邪却对这个箜篌视若珍宝,他抬起头,透过镜片,他的眼睛亮得有些瘆人,仿佛燃烧着一团狂热的火焰。“你知道吗?我为了找到这个箜篌,在敦煌藏经洞外的流沙里整整挖了三天三夜!”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就在这时,古老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一副和事佬的笑容,嘴里还念叨着:“行啦,行啦,别吵啦。刚好现在音乐也配合得差不多了,先去试一下吧。”
林小棠虽然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但她也不好再继续跟黄邪争执下去,于是她气鼓鼓地瞪了黄邪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录音室走去。
进入录音室后,林小棠看着陈星尘再次递过来的曲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戴上耳机,调整好姿势,等待着音乐的响起。
当音乐的前奏缓缓响起时,林小棠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旋律的流动。随着节奏的推进,她终于张开嘴巴,开始轻声吟唱起来。
白色婚纱
满场鲜花
今天我送你出嫁
以后别像个孩子啊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
你爱的他
手捧鲜花
今天王子娶你回家
带上戒指他说的每一句话
都帮你牢牢记下
多希望再回到那年我们的盛夏
一起难过一起疯疯傻傻
不管风雨再大雷电交加
也会安全的送我回家
……
你爱的他
手捧鲜花
今天王子娶你回家
带上戒指他说的每一句话
都帮你牢牢记下
多希望再回到那年我们的盛夏
一起难过一起疯疯傻傻
不管风雨再大雷电交加
也会安全的送我回家
你要幸福啊心底深藏的话
一起轻狂一起逝去年华
……
终于有他替我爱你啊
别对我放心不下会好的
当隔音玻璃被拍得咚咚作响时,林小棠正扯下黏在汗湿鬓角的耳机。
黄邪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鼻尖几乎要贴在玻璃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带着些许失真:“出来!立刻!”
林小棠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录音室的门。门刚一打开,一股尖锐的斥责便如暴风骤雨般劈头盖脸地砸来:“你唱歌怎么一点感情也没有?这可是《闺蜜的话》!作为送嫁的人,声音比太平间的心电图还平!你们是塑料姐妹花吗?”
说话的人是黄邪,他的唾沫星子像子弹一样飞射过来,甚至有几颗溅到了林小棠的睫毛上。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躲避这连珠炮似的指责。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黄邪藏在背后的手。那只手正轻轻地搓动着,这是他暗自得意时的老毛病。林小棠心中一沉,她意识到黄邪并不是真的在生气,而是在故意刁难她。
“我……”林小棠刚想辩解,话却突然卡在了喉间。因为她的目光被缩在墙角的金雅琴吸引住了。
金雅琴是个微胖的女孩,此刻她正紧紧地攥着保温杯,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但与她紧张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镜片后那亮得惊人的眼睛。
林小棠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金雅琴身边,一把抓住那只微凉的手,说道:“雅琴姐,我们一起唱。”
当林小棠再次站在麦克风前时,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混响器的嗡鸣声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柔,仿佛是在欢迎她的回归。金雅琴的和声如同一团暖融融的月光,轻柔地包裹着林小棠略带沙哑的主音,缓缓地蔓延开来。
在这美妙的音乐氛围中,林小棠紧闭双眼,将高音如飞鸟一般抛向混响的深处。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孤独地飞翔时,金雅琴的和声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轻盈地加入了进来。那一瞬间,林小棠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地包围。
尾音消散的刹那,总控台的红灯骤然熄灭,古老摘下耳机,发出了一声惊叹:“这才是神仙合唱啊!”这声音穿透了隔音层,清晰地传入了林小棠的耳中。
透过渐渐清晰的玻璃,林小棠看到了黄邪的身影。他站在玻璃外,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嘟囔着说了一句:“勉勉强强吧……”然而,他那偷偷的嘴角,却终究没能逃过林小棠狡黠的目光。
录音室的顶灯在陈星尘发梢碎成星子,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散发出微弱而柔和的光芒。
陈星尘将录好的音频文件发到邓玉嫣的手机里。
“你们的歌磨到头了,”他的声音干脆,“我还得赶去听他的要求,真是好像欠了你们俩公母的。”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门口的一刹那,一道旋风般的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林小棠,她的马尾如同灵动的鞭子,迅速而有力地扫过墙上的隔音棉,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
“站住!”林小棠的声音清脆而坚决,如同命令一般。她的高跟鞋如同钉子一般,精准地卡在门框与陈星尘皮鞋之间,让他无法再向前一步。
陈星尘停下脚步,看着林小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你给他写的歌不许太出彩,”林小棠首视着陈星尘的眼睛,毫不退缩,“压过我们《闺蜜的话》可不行。”
林小棠慢慢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金雅琴身上。只见金雅琴手里正晃着一杯奶茶。
在金雅琴的身旁,还有几个女孩也同样手持奶茶,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她们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眉眼弯弯,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快乐。
林小棠笑着说:“姐妹们说,要是有人嘴不严,把咱们的秘密泄露出去,那可怎么办呢?”
“知道了,祖宗们。”他一脸无奈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仿佛对这些“老祖宗”们的要求毫无办法。就在他举起手的瞬间,发梢轻轻扫过那面贴满音符的墙面。
“我陈某人的笔,保证比你们的眼线笔还听话。”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似乎是在向“祖宗们”保证自己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在转身的一刹那,他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黄邪,动作迅速而轻微,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在黄邪跳脚之前,陈星尘迅速压低声音说道:“看好这个‘炸药包’,她刚才高音破音三次,愣是没让你们听出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林小棠的一丝不满,同时也暗示着黄邪要格外留意她的表现。
古老的笑声,追随着陈星尘的背影,在走廊里回荡。这笑声带着些许戏谑和调侃。
陈星尘摸出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燃它。他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上,透过那模糊的镜面,他看到了林小棠正踮起脚尖,和姐妹们一起开心地碰着奶茶杯。那晃动的光斑,如同从百叶窗漏进录音室的月光一般,洒在她身上,给她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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