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贵为江文秀说话,族人可不买账。
“啊?”
“她的铺子,怎么就和她没有关系?”
“她若不卖,我们也不至于一文钱分不到。”
整个何氏一族,也不是没有明事理的人。
有那么一两个,听了这些话,顿觉家族从根子上在烂。
但看着群情激愤,却不敢反驳大家。
何长贵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声解释道:“现在租铺子的那家人,不知怎么的,这月付租金的时候,就不认我们那契书了。人家咬死了要和铺子的主人签租约。我了问了原因,人家说担心以后铺子主人找上门。”
这话说出来,一时没有人说话。
大家多少都清楚,那铺算是他们转租给人家的。他们和人家签租约就是拿的当时和江文秀签的那个契书。
现在人家不认那张契书,说的话也有理有据。
何长贵见众人不说话,便继续道:“那契书,是何显荣写的。你们好多人应该都知道其中的内容。铺子只是租给我们做酱料买卖,按理,现在我们不做酱料买卖,那契书便作废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咒骂道:“何显荣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写个契书都写不好,活该他有今天。”
何显荣的儿子也在,听了这话神色愤恨,却不敢言语。
现在,他们一家是何氏族人的公敌,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也有人喊道:“那就不租给他呗,那铺子还怕租不出去吗?”
何长贵示意,先让他说完。
“那契书,当时何显荣担心江文秀反悔,拿去县衙备了案。租铺子那家人,不知怎么的,这月想起来要把我们的租赁契约也拿去备案,县衙的人查到其中关系,便提醒了他。”
何显荣儿子瞪着何长贵,还在攀扯他爹呢。
又听何长贵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没去牙行找新的租客,只是牙行那边的说辞,正规的流程,都得去县衙备案。”
大部分人听了这话,都泄了气。
既然要去县衙备案,那他们和江文秀签的契约作废的事,就瞒不住。
他们想继续通过这个铺子赚差价的美梦就得泡汤。
有脸皮厚的妇人,理所当然地对何长贵反问道:“那你去找江文秀,让江文秀跟人家签租约,然后把差价退给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何氏族人都算是自私的,但这话说出来,还是让众人觉得没脸。
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想的瞒着江文秀呀。
退一步说,就算江文秀去县里看到了那铺子如今的情况,只要江文秀不提,他们就装不知道。
江文秀若是脸皮薄,一首不提,他们就可以一首牟利。
但你首接找上门去,这算什么?
何长贵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族里居然还有这种三观不正的人?
当即厉声道:“行了,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若觉得你有理,到时候自去找江文秀。别扯上我。我也不想为了那一月七十文钱,去丢这个脸。”
那人便不再说话。
她可不会去,她又不傻。
不过是想撺掇族长去试试,反正丢脸的也不是她。万一成了呢,她家就可以继续分银钱。
何长贵继续道:“正好我去牙行的时候,有人家想买那个铺子。我便主动牵线,帮忙找到了江文秀。也跟她说了,此前那契约作废。
她如今没心思做吃食买卖,便把那铺子卖了。如今那租户便是跟新主人签的租约。”
有人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族长,您老还怪好呢,帮着给牵线。”
何长贵怎么会听不出这话挤兑的意思。
当即拿出族长的气势,骂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族里。你们难道没听到外面怎么议论我们三溪村何氏一族?
当时何显荣跟江文秀签的那个契书,你们都知道的吧?我就问问,是谁把那内容传出去的?
现在,外面都说我们欺负江文秀一个孤女。”
顿时有好些妇人低下了头。
她们也知道事关何氏一族的名声,不能乱传。但还是有人守不住嘴,跟娘家人提过。
此时心虚。
也有人骂道:“定是江文秀传出去的。”
何长贵瞪了那人一眼,“江文秀传没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我何氏一族的名声极差。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挽回一二。
真让人知道我们通过那作废的契约,赚租金差价,不是坐实了我们欺负江文秀这个孤女的传言吗?
最近在议亲的人家,有没有碰壁?你们心里不知道?”
这话问出来,又没人说话了。
年后议亲的,不少都被拒了。
何长贵见这话说完,众人算是听进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对着众人摆摆手,“行了,一月能分几文钱?别丢了西瓜捡芝麻。也别去找江文秀的麻烦。人家可没错。”
说完又严肃警告道:“若让我知道有人去找江文秀的麻烦,因此带累了我何氏一族的名声,我不介意让族里少几个搅屎棍。”
这话就重了,那意思就是除族。
大家见族长正义凛然的样子,都被震慑住。
何长贵把事情说清楚,这才往回走。
不是他要维护江文秀,而是他不能让族人去找江文秀。
江文秀又不是没嘴,若真有人找上门去,他买下那铺子的事,就瞒不住了。
虽然江文秀答应不说出去,但不代表江文秀会为他背锅。
他做了几十年族长,还能不了解何氏族人的德性?
到时候指定得找他闹。
为了不暴露这事,他决定暂时不收回铺子。
现在那家人租得好好的,一月二两五钱银子,他继续租便是。
今日胡诌一通,便是要断了族人继续分银子的念想。
他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那点差价,每家每月分的银钱并不多,也就七十文左右。
说通族人并不难。
以他对族人的了解,只要那铺子和族人没有了利益牵扯,族人才不会去关注那铺子。更不会专程去问那铺子的租户,主人是谁。
过几个月,他再寻个借口,比如买铺子那人要离开固县,便宜处理。
他为着儿孙,借了银钱买下了那个铺子。
到时候就能正大光明地带着几个儿子去做买卖。
可他也没想过,家里那么多儿子、儿媳、孙子、孙媳。
他能管住自己的嘴,他能确保家里每个人都能严格执行他的吩咐?
儿媳、孙媳回娘家,有没有嘴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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