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连珠的光晕染红了海面,叶无道腕间的星图纹路突然扭曲成卦象。楚云澜俯身触碰被净化的青铜灰烬,指尖刚触及焦土,灰烬中便浮起细小的星骸虫——虫背上烙着的,竟是刑堂祖师年少时练剑的木人桩纹样。
“这些蛊虫在模仿刑堂武学!”江暮的断刀劈开虫群,刀刃刮落的虫翅上显露出残缺的剑谱招式。楚云澜的银针扎入一只星骸虫的复眼,针尾震颤出楚母哼唱的旋律节奏,虫群突然调转方向,在空中拼出九洲龙脉的缺口图。
缺口中心的海沟突然翻涌,一座青铜古寺破水而出。寺檐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响,铃声与楚云澜胎记的刺痛频率完全一致。叶无道星图纹路逆转为锁链形状,拽着三人跃上寺前石阶——阶面刻着历代门主的忏悔词,最新一句墨迹未干:“九劫非天灾,人心化修罗”。
古寺门扉被江暮的断刀劈开,腐朽的经幡下堆满贴着刑堂封条的木箱。撬开的箱内不是佛经,而是三千卷婚书——新郎姓名皆为空缺,新娘处清一色写着楚云澜的生辰,落款印鉴竟与刑堂祖师玉佩的纹路吻合。
“看壁画!”楚云澜的银针挑破经幡,褪色的彩绘中,刑堂祖师正将星陨阁玉佩埋入古寺地脉。画中玉佩的裂纹走向,与江暮手中残玉的缺口完全契合。她突然咳出带玉屑的血,血珠滚入地砖缝隙,激活了暗藏的机关——整座古寺开始沉降,露出底层的青铜演武场,场中矗立着九尊刑堂祖师像,每尊像的眉心都插着楚氏女子的发簪。
叶无道星图纹路突然刺痛,皮肤下浮出初代门主的记忆残片:演武场中央的石碑,实为镇压“九劫”的阵眼。他徒手按向碑面,碑文突然流动如活蛇,显形出《刑堂禁录》末章:“九劫现世时,需断星锚、焚婚书、诛祖师”。
海沟深处传来战鼓声,星陨阁的残部驾着青铜筏破浪而来。为首的蒙面客撕开衣襟,心口处的星轨图竟是用刑堂弟子的血纹成。楚云澜的银针穿透其面具,露出的面容让江暮的刀锋一滞——那正是他“战死”多年的授业恩师,左眼己化作星骸蛊虫的巢穴。
“星锚不毁,九劫不绝!”蒙面客的嘶吼震落檐角铜铃。铃声激得楚云澜胎记渗血,血珠在空中凝成楚母的身影虚影——虚影手中的玉箫突然调转方向,点向演武场东北角的祖师像。
叶无道星图纹路化作长鞭卷住那尊雕像,扯落的瞬间地底裂开深渊。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沸腾的青铜液,液中沉浮的竟是被历代门主秘密处决的刑堂叛徒,每人手中都攥着星陨阁的盟约血书。江暮的断刀劈开最近一具浮尸,尸身怀中的密信记载着骇人真相:刑堂初代祖师,正是星陨阁安插在龙门的暗桩。
“震位兑泽!”楚云澜的银针引燃婚书堆,火舌舔舐过的灰烬凝成星图。叶无道抓住一片灼热的灰烬按向自己星锚纹路,剧痛中他看见九劫真相——所谓灾变,竟是星陨阁用三千年布下的“人心蛊阵”,借众生贪嗔痴怨滋养星骸。
古寺在此刻彻底崩塌,七星连珠的光柱贯穿海面。楚云澜的胎记突然离体,化作金印烙在深渊底部升起的青铜鼎上——鼎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昏迷的楚母,她手中紧握的半截玉箫正与星锚纹路共鸣。
“这才是最后的阵眼……”叶无道星图纹路尽数注入玉箫。箫声震碎青铜鼎的刹那,海天之间亮起九道劫火,火光中浮现的却不是末日,而是初代门主与楚氏先祖对弈的残局——棋盘上的黑子,皆刻着在场众人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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