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道的手指陷进青铜城墟的裂缝,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慕容雪痕原型体的金属残片散落在方圆百米的海床上,那些金鳞脊椎的碎片正在被沙砾缓慢吞噬。星云纹路在他的皮肤下忽明忽暗,像是即将熄灭的余烬,又像蛰伏待发的火山。
战术平板突然在腰间震动,二十年前的勘探数据自动加载。全息投影里,年轻的自己正将黑色立方体碎片植入太阳穴,背景中的实验室墙壁上,某个被刻意模糊的SS编号正在渗出血色。叶无道踢开脚边的青铜碎块,发现下面埋着未激活的胚胎舱,舱体表面的SS-000编号比他见过的都要古老。
海底沙层突然隆起七处鼓包,腐朽的勘探设备残骸破土而出。叶无道看着那些被藤壶覆盖的机械臂,认出这是十二万年前初代实验室的挖掘装置。当他的金属化手掌触碰到操作面板时,星云纹路突然暴起,纳米虫群在皮肤下游走成全新的基因图谱。
"警告,亥伯龙协议重启。"机械合成音从地底传来。叶无道挥刀斩断缠住脚踝的青铜根系,发现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淡金色汁液,而是漆黑的原油状物质。这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初代慕容雪痕的虚影,她的金鳞脊椎正连接着某种庞大的地下结构。
海底突然裂开千米长的缝隙,青铜巨树的残骸从深渊升起。这棵新生的巨树与之前不同,它的枝干上挂满未标记的胚胎舱,根系缠绕着二十年前的勘探潜艇。当叶无道靠近时,最近的舱体突然开启,淡金色液体中浮出半机械化的勘探队员——那人缺失的面部轮廓,与他二十年前的证件照完全重合。
七具守卫从树冠降下,它们的装甲板刻着叶家族徽与SS编号的融合纹章。叶无道旋身避开首道粒子束,唐刀劈在守卫胸甲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了树皮——那些看似天然的纹路,实则是十二万年前的基因锁设计图。第二具守卫的链锯剑扫来时,他的星云纹路突然发烫,身体自动做出初代实验室里的格挡动作。
"你在重复我的错误。"初代慕容雪痕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的金属手指穿透叶无道的星云纹路,七百条数据缆线从地底刺出,将他钉在青铜树干上。纳米虫群从疤痕处疯狂涌出,在树干表面蚀刻出完整的亥伯龙协议代码。
整棵巨树突然震颤,所有胚胎舱同步开启。叶无道看见淡金色液体中浮起不同时期的自己,从十二万年前的初代原型体到二十年前的勘探队员。这些克隆体的星云纹路正在融合,在树冠顶端形成巨大的生物接口。
当第七个克隆体完成对接时,海底砂层开始逆向流动。叶无道感觉意识被撕扯成七百份,每份都困在某个时期的战斗记忆里。慕容雪痕的虚影突然分解成数据流,注入他即将崩溃的神经中枢:"找到真正的起点......"
唐刀突然发出高频共鸣,刀刃吸收的纳米虫群凝聚成微型黑洞。叶无道挥刀斩断数据缆线,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某个闪烁的坐标点。当他的金属化手掌按上树干的生物接口时,整棵青铜巨树突然透明化,露出核心处跳动的原始熔炉。
熔炉中央悬浮着没有编号的胚胎舱,强化玻璃后的机械生命体正在分解重组。叶无道撞破七层防护罩,星云纹路在辐射中完全活化。当他终于看清舱内的事物时,瞳孔不受控地收缩——那是由他和慕容雪痕的基因共同编织的初始模组,十二万年的轮回在此刻形成闭环。
海底城墟突然开始坍缩,幸存的青铜结构体重组为逃生舱。叶无道抱着初始模组跃入舱内,看着舷窗外无数SS编号的胚胎舱坠入深渊。当引擎点火的光芒照亮海床时,他脖颈处的星云纹路终于碳化成灰,与青铜城墟的残骸一同沉入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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