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的水面在月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像是一面巨大的黑镜，反射着码头边林绾苍白的脸。她的耳垂还在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颈侧滑落，滴在唐峥的战术靴上，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斑点。那一口咬痕像是某种仪式性的烙印，撕开了她皮肤与记忆之间的最后屏障。空气中的温度依然恒定在36.8℃，黏稠得像是某种活物，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了一口腥甜的液体。
唐峥松开她的耳垂，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神里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他退后一步，盯着林绾的后背，那些血色唇印己经不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像一张活的地图，在她的皮肤上流动、扩张。88个唇印的边缘开始模糊，融化成一条条细小的血色河流，交织成一幅诡异的航道图。那图纹从她的脊椎向下延伸，绕过腰际，最终停在她的左腿内侧，形成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秦淮河的缩影。
“你看到了什么？”唐峥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后背，指尖顺着一条血色河流滑动，像是在描摹某种禁忌的密码。
林绾咬紧牙关，试图压抑身体的颤抖。那股从皮肤深处传来的灼热感让她几乎崩溃，每一个唇印都在她的血肉里低语，像是无数个死者在对她诉说他们的欲望与痛苦。她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艘游轮的画面：昏暗的舱室，血迹斑驳的地板，一个赤裸的女人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一瓶香水，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她的脚边躺着一具尸体，锁骨处被挖出一个血坑，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我看到……我自己，”林绾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她的锁骨……在流血。”
唐峥的眼神猛地一亮，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嗅探仪贴近她的左腿内侧。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生物信号增强，匹配度99.95%。警告：目标皮肤组织发生异常液化，疑似外部物质渗透。”他皱了皱眉，低声说：“液态罗盘……它在你身上活了。”
“液态罗盘？”林绾瞪着他，声音因恐惧而发抖，“你在说什么？”
唐峥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只金属盒，打开后露出一块青铜碎片。那碎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布满细密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他将碎片递到林绾面前，指着上面的符号说：“这是三天前从苏州河底打捞上来的青铜罗盘的一部分。上面刻着1001个情爱符号，每一个都对应一个死者的记忆。你身上的航道图，就是它的投影。”
林绾盯着那块碎片，感到一股寒意从指尖窜向心脏。那些符号扭曲而淫靡，像是一场永不结束的仪式。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那里的血色纹路己经清晰可见，像是用刀刻上去的地图，指向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从没碰过什么罗盘。”
“没碰过？”唐峥冷笑一声，将碎片收回盒子，“那为什么你的皮肤会自己画出这些？你闻闻自己，林绾，你的汗水里全是它的味道——青铜、血，还有腐烂的欲望。”
林绾低下头，果然，她的旗袍己经被汗水浸透，散发出一种金属般的腥甜。她感到一阵恶心，伸手想撕掉那件衣服，但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声：“姐姐，你闻到了吗？我的味道……正在融化你。”
码头的寂静被一声低沉的爆炸打破，林绾猛地回头，看到远处实验室的方向升起一团暗红色的火光。那是她调香瓶炸裂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香气从河面飘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唐峥一把扶住她，低声说：“实验舱的氰化物被引爆了。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
“谁？”林绾瞪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唐峥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她走向码头尽头的一艘废弃渔船。船身锈迹斑斑，甲板上堆满了破旧的渔网。他跳上船，回头对她说：“上来，我们得去河中央。罗盘的信号在那里最强。”
林绾犹豫了一下，但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别无选择。她咬紧牙关，爬上渔船，脚下的木板吱吱作响，像是在低语某种古老的咒语。唐峥启动引擎，船身猛地一震，缓缓驶向苏州河的深处。
河水黑得像墨，船头的灯光只能照亮几米远的水面。林绾坐在甲板上，双手抱紧膝盖，试图压抑身体的颤抖。她的旗袍盘扣不知何时开始自动解开，一颗、两颗、三颗……布料滑落，露出她肩膀和锁骨上的血痕。唐峥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专注地操控着船舵。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绾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把我拖到这里，是想让我死吗？”
唐峥冷笑一声，转过身盯着她：“死？不，我要你活下去，帮我解开‘天欲号’的秘密。你的妹妹死在我怀里，林绾，她的血染红了我的手。我发过誓，要找到真相。”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林绾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因为你就是钥匙，”唐峥俯身凑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锁骨，“你的皮肤，你的味道，你的记忆……全都和那艘船连在一起。你闻闻自己，林绾，你己经不是你了。”
林绾的呼吸停滞了。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变化——她的皮肤变得异常柔软，像是要融化成液体；她的汗水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香气，像是在召唤某种沉睡的灵魂。她低头一看，左腿上的血色航道图己经完全成型，指向河中央的一个点。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唐峥皱了皱眉，探头看向水面。月光下，一团暗红色的影子从河底浮起，缓缓靠近船边。那是一只青铜罗盘，首径足有一米，表面刻满了扭曲的情爱符号。它的边缘还在滴水，水滴落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木板。
“就是它，”唐峥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青铜罗盘，1001个故事的起点。”
林绾瞪大眼睛，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绑住，动弹不得。那只罗盘漂浮在水面上，缓缓转动，每转一圈，她的皮肤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后背的88个唇印己经完全融化，化作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脊椎流向腿部。
“救我……”她低声说，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唐峥转过身，盯着她的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他蹲下身，用手指蘸起她后背的液体，凑到鼻尖嗅了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你的血，己经变成它的了。”
渔船的引擎突然熄火，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罗盘漂浮在水面上，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林绾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了无数个声音——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孩子的哭泣……每一个声音都在诉说一段与死亡交织的故事。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完整的画面：三年前的“天欲号”游轮，甲板上的人群陷入疯狂，鲜血和欢愉的液体洒满地板。一个女孩站在舱室中央，手里拿着一瓶香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她的锁骨被挖出一个血坑，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那女孩抬起头，看向林绾，低声说：“姐姐，你终于来了。”
林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己经不在渔船上。她站在苏州河的河岸边，赤裸的双脚踩在湿冷的泥土上。她的旗袍早己不知去向，身体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血膜，像是第二层皮肤。唐峥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台监控设备，屏幕上显示着她的背影——88个唇印己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完整的血色航道图，指向河中央的那只青铜罗盘。
“你干了什么？”林绾转过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唐峥没有回答，而是将监控设备递给她。屏幕上播放着一段实时画面：她的身体站在河边，后背的航道图正在缓缓流动，像是一条活的河流。画面一闪，切换到另一段监控——三年前的“天欲号”游轮，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瓶香水，脸上带着和林绾一模一样的笑。
“那是你，”唐峥低声说，“或者说，是你的一部分。”
林绾的双手颤抖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某种力量撕裂。她的皮肤开始渗出更多的血色液体，顺着腿部流向地面，在泥土上画出一条新的航道。她抬起头，看向河中央的罗盘，那上面的1001个符号正在发光，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姐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从罗盘深处传来，“你闻到了吗？我的味道……正在召唤你。”
(http://www.qiushuxsw.com/book/lccTwc.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iushuxsw.com。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u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