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你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
沈破宇的嘶吼声撕裂秋夜，窗外枯叶簌簌，冷风猛地灌入，"噗"地一声，烛火熄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轩洛璃静立不动，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他注视着少年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唇角微勾，嗓音低沉而讥诮："可偏偏是我这个恶人，救了你的命。"
"住口！"沈破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眶赤红如血，"那是我娘跪了三天三夜，用命换来的！"
轩洛璃眸色骤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浮现——女人跪在青石板上，鲜血浸透裙摆，却仍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一遍遍哀求。
"我不跟你废话！" 沈破宇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我只问你，救不救苍楠姐姐？"
烛火重新燃起，映出轩洛璃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他淡淡道："不救。"
"用我的命换也不行？"
轩洛璃眼底骤然一寒，"你以为你是谁？她又算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来换？"
"她救过我和我娘的命！" 沈破宇嘶声喊道，"在北蛮，如果不是她，我们早就死了！"
"她只是出手，你却要送命？" 轩洛璃冷笑，"蠢货。"
沈破宇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浮现三天前的画面——那只摔死的野猴，在轩洛璃掌心金光笼罩下，竟重新活了过来！
"你明明可以救她！"他死死盯着轩洛璃，声音发颤，"你只是不想救！"
轩洛璃眸色幽深，指尖轻轻着茶盏边缘，语气淡漠："你的命本就是我救的，我想取走随时可以。至于她？" 他嗤笑一声，"除非至亲以命换命，否则，免谈。"
"那我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沈破宇猛地拍案，茶盏震落，摔得粉碎。
轩洛璃眼神骤然一冷，袖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之力猛然将沈破宇掀飞！
"砰！"
少年重重摔在院外泥泞里，浑身湿透。他挣扎着爬起，却听屋内传来冰冷的声音——
"再敢来扰，她活不过今晚。"
……
医庐内，秋月见沈破宇浑身湿透地回来，眼泪瞬间滚落："我们去求他，再去求一次……"
"没用的……" 沈破宇蜷缩在墙角，嗓音沙哑。他死死咬住嘴唇，却仍控制不住颤抖，泪水混着雨水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窗外，一道黑影无声掠过屋檐，月光映照下，轩洛璃腰间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外人只知道轩洛璃救人条件苛刻，需至亲骨肉以命换命，却不知他杀人时的手段有多狠辣。
沈破宇想起三个月前那帮闯入望月峰的凶徒——他们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煞门"弟子，个个心狠手辣，却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散落在山道上的残肢断臂。
有人被生生撕成两半，有人被无形的力量碾碎骨骼，更有人像是被某种野兽啃噬过，只剩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动了盘灵山的一株灵草。
沈破宇至今记得那天的场景——轩洛璃站在血泊之中，白衣不染纤尘，指尖滴落的鲜血却像是某种诡异的符文，渗入泥土后竟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拜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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