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星星,也能看见吗?"
苍楠脱力地靠在软榻旁,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方才与垂絮的比试让她灵体虚弱,此刻连抬手都显得费力。阳光透过苍灵木的枝叶斑驳洒落,为观星台铺上一层碎金。
轩洛璃难得地回应了一个字:"能。"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苍楠眼睛一亮。她立即追问道:"那白天的星星好看,还是夜里的好看?"
"都好看。"轩洛璃的回答依旧简洁,却让苍楠心头一暖。这是他们之间难得的平和对话。
苍楠仰望着被苍灵木枝叶分割的天空。盘灵山的天空格外澄澈,棉花般的云朵悠闲飘过。在这里呼吸间都是苍灵木特有的清香,连天空都仿佛触手可及。她悄悄瞥了眼轩洛璃的侧脸,不知该如何继续这来之不易的交谈。
与此同时,医庐内一片宁静。
沈破宇正对照药典辨认草药。这些被金箭完整挖出的药草让他暗自惊奇——一只猴子为何如此擅长采药?他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药根,生怕损坏分毫。
药浴池中,苍楠的肉身静静浸泡。九根银针封住她的魂魄,秋月一边为她按摩经络,一边絮絮叨叨:
"少主,孟医仙来信说会在深冬前赶回...我既盼雪晚些来,好让他顺利归山;又盼雪早些下,这样北蛮就无法出兵..."她的手指在苍楠僵硬的关节上流连,"关山己经将北蛮宫变之事禀明女君,吴岩和重兆两国也答应相助..."
秋月的声音渐渐哽咽:"我好想和您一起回去,多杀几个北蛮狗!"
沈破宇沉浸在毒经的世界里。两种无毒的药草相配竟成剧毒,一滴虫液可杀壮牛,冬虫夏草解毒奇效...这些发现让他忘记了时间流逝。首到暮色降临,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卷,前往松香院。
松香院紧邻医庐,是孟彦钊收治重症之所。这位在盘灵山隐居数十年的医者,一半入世济民,一半出世修行。许多求医者痊愈后选择留下,在这乱世中寻得一方净土。而那些离开后又想回来的人,却再也找不到通往望月峰的路——轩洛璃的禁制,岂是凡人能破?
孟彦钊的故事颇具传奇。五十年前,他被至亲所害,心灰意冷来到盘灵山等死,却意外救下与巨蟒搏斗的白狼形态的金箭。当时金箭为考验他,故意装作不敌。孟彦钊挺身而出,愿以自身性命换取两兽和平。这份赤诚打动了金箭,将他带回望月峰。
轩洛璃没有首接施救,而是给了一箱这个星球历代珍藏的医书。孟彦钊凭借这些典籍,硬是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岁月流逝,他渐渐老去,而轩洛璃容颜不改。至此,孟彦钊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真正的仙人。
守着仙山、仙人与仙兽,孟彦钊自然不愿离开。但他一身医术若不济世,又觉得辜负天恩。于是他在山脚建起医庐,为寻医问药者敞开大门,成就了盘灵山医仙的美名。
暮色渐浓,观星台上的苍楠望着天边第一颗亮起的星辰,轻声问道:"那颗星星...会是我们的亲人变的吗?"
轩洛璃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也随之投向那颗孤独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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