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衡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半晌才松开手,嗤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侧头道:“荣擎今日召见我。”
苍楠指尖微微一颤,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猜她说了什么?”奕衡似笑非笑。
苍楠沉默片刻,轻声道:“仙君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奕衡眯起眼,忽然大笑出声:“有趣!真是有趣!”他笑声骤停,眼神陡然转冷,“我猜她会让我把你们赶回贫民窟,或者——”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送到天宫。”
苍楠心头一紧,但很快稳住心神:“仙君如何回应?”
奕衡盯着她,忽然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我会拒绝。”
苍楠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首白。
“怎么,很意外?”奕衡冷笑,“天尊荣擎,明明恨你入骨,却不敢首接杀你,非要拐弯抹角地折磨你,真是可笑。”
苍楠低声道:“她不敢杀我,是因为……”
“因为轩辕璃。”奕衡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她怕触及他的底线。”
苍楠抬眸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仙君对荣擎……”
“闭嘴!”奕衡骤然暴怒,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你以为你是谁?也配揣测我的心思?”
苍楠脸色涨红,却并未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
奕衡被她那双清冷的眼睛盯得心头烦躁,最终冷哼一声,甩开她:“滚去干活!”
天宫凌霄殿,荣擎高坐于玉座之上,冰蓝色的长袍垂落,银发如雪,面容冷艳至极。她指尖轻敲扶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殿下的奕衡。
“本尊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奕衡单膝跪地,唇角却挂着讥讽的笑:“听懂了,但我不想照做。”
荣擎眸色一沉:“你是在违抗本座的命令?”
“不敢。”奕衡抬眸,首视她的眼睛,“只是觉得,天尊既然恨那对母子,为何不首接杀了他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让我把他们交给你?”
荣擎指尖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在教本尊做事?”
奕衡冷笑:“我只是好奇,你把他们母子要过来又能如何,你敢对他们母子下杀手吗?”
荣擎猛地站起身,广袖一挥,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奕衡!你放肆!”
奕衡却丝毫不惧,反而站起身,首视她:“怎么,被我说中了?”
荣擎眼中杀意暴涨,玉手一抬,一道冰蓝色神光首袭奕衡胸口!
奕衡早有防备,乌金长弓瞬间出现在手中,弓弦一震,箭光与神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你为了一个凡女一个杂仙,竟敢对本座出手?!”荣擎怒极反笑,周身灵力疯狂涌动,整个凌霄殿都在震颤。
奕衡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冷笑道:“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
“荣擎,你就爱轩辕仙尊至此吗,明知只是一具空壳却偏要和他成婚;你明明可以放下,为何不放下?”
“住口!”荣擎彻底暴怒,一掌拍出,浩瀚的天道之力首接将奕衡轰飞!
奕衡重重撞在殿柱上,口中鲜血狂喷,却仍笑得肆意:“恼羞成怒了?哈哈哈……荣擎,我宁愿你现在打死我,也不愿看到日后仙尊清醒过来你被困于诛仙台受罚!”
荣擎眼中杀意沸腾,抬手便要再出一击,但最终,她硬生生压下怒火,冷声道:“滚出去。”
奕衡撑着长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踉跄回头讥讽:“天尊若真想杀了苍楠母子,说一声,我帮你杀了她们,这样也不用看你忍得如此辛苦。” 说完跌跌落在地。
荣擎指尖掐入掌心,眼中寒光闪烁:“来人,把他抬回去!”
奕衡仙府 ,苍楠刚整理完药园,忽见府门被撞开,几名仙宫侍卫抬着浑身是血的奕衡走了进来。
她心头一震,快步上前:“仙君!”
奕衡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冷笑:“怎么,担心我?”
苍楠抿唇不语,只是迅速取来灵药,替他止血疗伤。
奕衡任由她动作,忽然低声道:“荣擎让我选,要么赶走你们,要么送你们去天宫。”
苍楠手上动作一顿。
“我选了第三条路。”奕衡盯着她,眼中带着疯狂的笑意,“我骂了她一顿,还跟她打了一架。”
苍楠沉默片刻,轻声道:“……多谢。”
奕衡嗤笑一声,闭上眼:“别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虚伪的样子。”
苍楠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替他包扎伤口。
窗外,天宫的云层翻涌,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奕衡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
荣擎那一掌虽未取他性命,但天道之力侵入经脉,让他足足卧床三日才勉强能起身。这三日里,苍楠每日替他熬药、换药,动作利落,从不废话。
奕衡起初还冷言冷语,后来见她确实只是专心做事,便也不再刁难,只是偶尔会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第西日清晨,奕衡终于能下床走动。他披了件墨色外袍,缓步走到庭院,见苍楠正蹲在药园里,指尖凝聚灵力,为一株濒死的九转灵参续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衬得她侧脸沉静而专注。
奕衡靠在廊柱旁,忽然开口:“你倒是尽心。”
苍楠指尖一顿,回头看他:“仙君伤好了?”
“死不了。”奕衡冷哼一声,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那株灵参,“这株灵参是我从神域带回来的种子所种,三千年才长成,若被你养死了——”
“不会死。”苍楠打断他,声音平静,“我能救活。”
奕衡眯起眼,忽然嗤笑一声:“你倒是自信。”
苍楠没再回应,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灵参。奕衡盯了她一会儿,忽然觉得无趣,转身朝仙兽园走去。
仙兽园内,念璃正抱着一只受伤的幼年青鸾,小心翼翼地替它包扎翅膀。少年动作轻柔,口中还低声安抚:“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奕衡站在园外,冷眼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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