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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该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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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苍楠的尖叫与深渊的咆哮混在一起。就在鲲鹏虚影接触血海的刹那,沸腾的深渊突然静止,随后开始缓慢凝固。

金箭趁机甩出尾巴缠住苍楠的腰肢,将她猛地拽离深渊范围。与此同时,轩辕洛璃双手结印,七道全新的锁链从虚空射出,将逐渐固化的深渊牢牢锁住。

当最后一道锁链归位时,整个神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苍楠跌坐在观星台上,怔怔地望着那片被冰封的血海——她的儿子,她的小念璃,此刻正以鲲鹏之姿,沉睡在深渊最深处。

"三百年。"轩辕洛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鲲鹏之体最多支撑三百年。"

苍楠没有回头。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星蓝色的泪水滴落在观星台的地面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足够了。"

远处的星云中,金箭的本体发出低沉的呜咽。锁链碰撞的声音如同哀歌,在无尽星空中久久回荡。

永夜深渊的血海凝固如冰。

苍楠站在神域边缘,看着轩辕洛璃降下神灵之雨。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虚空,金色光点便如星河倾泻,穿过层层云霭,洒向三界。每一滴灵雨落在被蛊虫侵蚀的土地上,都会绽开一朵小小的金莲,莲心吐出清冽的雾气,将紫黑色的秽物净化成透明的水珠。

"咳......"

一声压抑的闷哼突然传来。苍楠猛然回头,瞳孔骤缩——

那根断裂的锁神链不知何时重新凝聚,如同活物般刺入轩辕洛璃的胸膛!链身上古老的神纹亮得刺眼,每一次闪烁都带出汩汩金血。最可怕的是那些锁链正在缓慢旋转,像钻头般往他心口的神格里钻。

"不!"苍楠瞬移到祂身前,伸手就要去扯那些锁链。

"别碰!"轩辕洛璃的警告晚了一步。

"嗤——"白烟从苍楠掌心腾起。锁链灼穿她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可更痛的是心底翻涌的酸楚——这仅仅是触碰的痛楚,而他被这样锁了一万三千年?

泪水砸在锁链上,瞬间汽化成细小的光点。

"一万三千年......"她颤抖着抚上他惨白的脸,"你就在这样的疼痛里......守了这么久?"

轩辕洛璃竟轻轻笑了。祂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残留的金血在她颊边拖出一道凄艳的痕迹:"记得在望月峰,你说我不要把日子过成守灵。"锁链随着祂的动作哗啦作响,"可我守的,本就是这方宇宙的生灵。"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苍楠的防线。这是她刚认识盘灵山主天人轩洛璃时,嫌弃他日子过得太平静说的话。她不顾锁链的灼烧,执拗地抱住祂的腰身:"你是我夫君......一首都是......"

"嗯。"轩辕洛璃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七根锁链因这个动作绷得更紧,"神尊是我,超玄境的轩烁潇是我,盘灵山主轩洛璃是我,连灵界那个丑得令你心惊的黑夜枭也是我。"他轻笑时胸腔的震动传递到苍楠耳畔,"他们感知不到彼此,我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们。"

苍楠哭得浑身发抖。那些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盘灵山初雪中的高冷天人,云翠山为她煮茶的温柔夫君,还有寒光楼里与她春风三度的兽人黑夜枭......他们都是神尊的分身。

"我能做什么?"她仰起脸,任锁链灼伤自己的脖颈,"告诉我怎么帮你!"

轩辕洛璃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他捧起她的脸,拇指着她眉心的星纹:"离开这里。你不该成神......"

"你要我走?"苍楠猛地挣开,"扔下念璃?扔下你?"

"新神会加速宇宙膨胀。"轩辕洛璃指向远处一颗正在诞生的星辰,那耀眼的光芒中隐约可见黑色漩涡,"更多星球意味着更多恶念,你会像磁石吸引铁屑般被新生深渊标记。"锁链突然剧烈收缩,祂闷哼一声才继续道,"那念璃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苍楠如遭雷击。她望向那片浩瀚星海,突然看清了可怖的真相——凡人化作星尘,仙人凝为星球,而神灵终成黑洞。这循环像一架精密而残忍的磨盘,碾碎所有试图反抗的命运。

"所以剥离星核。"轩辕洛璃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引导她的手指刺入自己胸口,"从这里......取出它......"

"不!"苍楠想要抽手,却被他死死按住。她的指尖己经触到那颗旋转的蓝色星辰,温暖的神血漫过她的指节。

"看着我。"轩辕洛璃的呼吸开始急促,锁链因神力波动而嗡嗡震颤,"你想看念璃回来吗?"

这句话击垮了苍楠最后的抵抗。她含着泪,亲手从自己心口挖出了那颗蓝色星核。他们的神格是相连的,剧痛让两人同时惨叫出声,她的指甲因过度用力而翻起,金血溅在她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琥珀。

当星核完全脱离的瞬间,苍楠的银发褪回墨色,眉心神纹如烟消散。她虚弱地倒在轩辕洛璃怀中,心跳越跳越慢。

"金箭。"神尊的声音己轻如叹息,"送她回翠云山。"

能量体凝聚的金色猴子红着眼睛出现,尾巴小心地卷住苍楠腰肢。就在传送阵亮起的刹那,苍楠突然抓住轩辕洛璃一片衣角:"等等!你还没告诉我——"

一道柔和的金光拂过她的眉心。轩辕洛璃在对她施展遗忘咒,可他不知道,早在融合星核时,苍楠的神魂就免疫了一切精神控制。她顺势闭上眼睛,假装昏睡过去。

当金箭带着她穿过星门时,苍楠悄悄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心口。那里藏着一颗微型的蓝色星尘——是剥离星核时,她偷偷留下的一粒碎片。

翠云山的楠木沙沙作响,仿佛在迎接游子归乡。苍楠在熟悉的床榻上"苏醒",对着焦急围上来的小月儿等人露出迷茫的微笑:"我这是......怎么了?"

她表演得天衣无缝,甚至在夜半无人时,会对着月亮哼唱念璃幼时的童谣。只有院中那株轩洛璃亲自种下的楠木知道,每当子夜时分,它的叶片都会承接住女主人不肯示人的泪水。

而在神域观星台上,轩辕洛璃凝视着掌心的一缕青丝——那是拥抱时从苍楠衣襟勾落的。他将发丝缠绕在锁链上,忽然轻笑出声:"傻姑娘......"

锁链哗啦作响,仿佛在应和这声叹息。星空之下,新生的星辰明灭不定,如同一个尚未揭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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