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还不够，"金箭耐心解释，"需得心诚意真，方能天人感应。"这番话不仅点醒了沈破宇，也落在藏身椿树后的苍楠耳中。
这一夜的望月峰格外静谧。人也好，鸡也罢，都安静待在居所。就连整日斗嘴的梁饶和韩素也闭门打坐，各自冥想心中想见之人。有人得偿所愿，有人徒劳无功。
苍楠算是有所得，却在睁眼时眉头紧蹙，眸中泛起冷意。
她心中己然有了盘算，盘灵山再安逸，亦不是能久居之地，她还有她的羁绊和责任。
两日后，她带着秋月和二十六只鸡下山。秋月忧心忡忡："少主何必如此着急？孟医仙说您的伤还需调养半月..."
"无碍。"苍楠勉强一笑，隐下未言之语——她必须尽快赶回岚玥确认一些事。
"可您还未当面谢过轩仙长..."秋月仍为少主错过那位天人之姿而惋惜。
"心到即可。"苍楠淡淡道。临行前她再去过苍灵木下，却只见古木参天，什么木屋水潭都消失无踪。想来与这望月峰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半途歇息时，她回望己行至半山的来路。云雾缭绕间，唯见苍灵木冠如华盖。不知为何，心头泛起一阵钝痛，莫名伤怀。裹紧秋月递来的披风，她继续沿溪下行。
越往下走，山风越冷。待到山脚的姚家时，天己擦黑。
开门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脸蛋冻得通红："你们是谁？"
"我们从望月峰下来，数月前上山求医，如今要出山。孟医仙说可来此借马。"秋月说明来意。
小姑娘将人让进屋，奉上热茶才去后院唤人。姚家母子正在喂马饲兔，听闻来意，热情相迎。借马之事常有先例，母女三人不仅应允，还留她们用饭歇宿。
"能在望月峰求得生机的，都是良善之人。"这是孟医仙常说的话，姚家人深信不疑。
当晚月色正好。姚家兄妹换上红袍，在院中跳起祈福舞。烟姑拍手击桌为节，两个孩子手牵手旋转、跳跃，红衣翻飞如火焰。时而伸展双臂似欲揽月，时而屈膝俯首如虔心祷告。
"这是师婆舞，"秋月低声道，"北蛮山民用来向神灵祈愿的。"
"二位也来跳吧！"烟姑热情相邀，"心诚则灵！"
"神灵...管不了的。"苍楠轻声自语，目光迷离地望向月下的侍女峰。一些零碎记忆在脑中闪现，却怎么也抓不住。"你们求的是什么？"
"愿父亲高中。"姚慕春说。
"愿父亲早归。"姚暮秋道。
"愿夫君金榜题名，平安归来，一家安康。"烟姑笑意温柔。
苍楠眼前忽然浮现一幅画面：两个白衣人立于高处，俯瞰山下雪景。
"他们在做什么？"
"求神。"
"求神？"
"求我...他们希望父亲风雪后归家。"
"你会管吗？"
"管不了。"
"为何？"
"道者，心之所向。若家是他心中的道，千山万水自会归来；若不是，回来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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