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细究岚玥与北蛮的行政划分,便会发现小小的岚玥在这方面远比北蛮精细。
岚玥有着完善的安防体系,地方治安由府县长官统管,衙门下设巡守、捕快等职,专司缉盗维稳之责。
不过荒郊野外或深更半夜,纵使喊破喉咙也无人应答。
为此岚玥实行宵禁制度,凡夜半游荡者皆以嫌犯论处。这套制度让机警的巡守抓获了不少北蛮细作。
关山接管株洲兵营后连颁三道军令:
其一,各村须建鼓楼,悬大号牛皮鼓;
其二,发现细作立即击鼓示警。邻近村庄闻声后依次以一顿、两顿、三顿鼓声接力传递;
其三,闻鼓声村落须遣壮丁封锁要道,追踪细作行迹。
新令施行后成效显著,潜入的细作日渐稀少。
西月的夜风挟着微寒,如窃窃私语般掠过窗棂。苍楠辗转难眠,仿佛行走在虚实交界的迷雾中。
梦中她成了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北蛮皇宫浴血厮杀。
亲卫接连倒下,一支毒箭穿透她的后背。疲于奔命的她无暇回望,而梦境中的自己却清晰看见——挽弓之人正是箫鼎浩。
惊醒时冷汗涔涔,心跳如擂。窗外偶尔传来夜鸟啼鸣,更显夜色寂寥。正欲闭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谁?"苍楠边披衣边问。
门外是爆兽化的姜叔,咯咯鸡鸣透着焦灼。幸亏苍楠腕上手环未摘,能解禽语。
"是老姜!请少主速起,有要事禀报!"
苍楠系好衣襟点燃油灯,开门便见姜叔顾不上行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案前展开舆图:"请少主过目,这是属下三日来沿河勘测新绘的舆图。"
油灯凑近,新旧图差异立现。"误差不小。"苍楠蹙眉。
"正是!株洲城沿武定河而建,去年夏季洪水冲毁多处河堤。虽冬季修缮大半,但仍有几处未及加固——"鸡翅点向图中几个村落,"这些洼地小村人丁稀少,河堤损毁未报,若非仔细排查极易忽略。"
"箫鼎浩若渡河偷袭,必选这些缺口。"苍楠眸光一凛。
"属下也是这般推测。己派人通知关山将军。"
原本姜叔与关山分头驻守可能登陆点,因姜叔坚持要沿岸复查,二人遂分兵行动。此刻关山队伍远在别处,怕是驰援不及。
"我们走!"苍楠抓过铠甲利落披挂,命姜叔击鼓聚将。霎时间军营沸腾,两百精兵随她疾驰而出。
株洲兵营仅两千驻军,秋月、关山各带一队离去,如今又抽调两百,留守不足千人。临行前苍楠修书一封交予苍泽:"转交鬼卿先生。"虽不解为何寻那美若女子的教书先生,但见识过苍楠身手的苍泽不敢怠慢,当即翻窗潜入鬼卿居所。
此刻鬼卿正被集结鼓吵醒。他独居学堂僻静厢房——主事大娘怜他貌美特意安排,实则每日仍闻军营操练声、瞭望台鼓锣响,唯有远处的鸭场鹅场稍显安宁。当然,破晓的鸡鸣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刚摸黑寻件趁手兵器,忽见苍泽翻窗而入,惊得他险些打翻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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