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见。"轩洛璃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意。
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人间的杀戮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场无聊的轮回。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苍楠，想看看这个倔强的丫头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知道这些，你还觉得死得值吗？"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刀子般精准刺入要害，"你爹那个私生子，和你差不多大呢。表面上对你娘情深义重，背地里却..."
苍楠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岁就把你送去北蛮当质子，你娘思念成疾，他却借照顾你妹妹之名，把那个所谓的'姑姑'接进宫里。"轩洛璃轻笑一声，"再过三个月，你妹妹就要嫁给这位'姑姑'的儿子了。"
"可惜啊..."他俯身凑近，吐出的每个字都让苍楠浑身发冷，"那个'姑姑'根本不是你爹的亲妹妹，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你妹妹要嫁的，其实是你的亲兄弟！"
苍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你们母女三人，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轩洛璃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却比方才更令人毛骨悚然，"你娘是他攀附权贵的梯子，你是他稳固权力的筹码，你妹妹...呵，是他彻底掌控岚月国的最后一步棋。"
"现在，你还觉得死得其所吗？"
"不...值..."苍楠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浑身颤抖得像风中残叶。
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细节此刻全部串联起来，化作滔天怒火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轩洛璃满意地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忽然轻笑："可惜啊，就算知道这些，你也活不过三个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苍楠猛地抬头，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他，"你明明说过不介入因果！"
"目的？"轩洛璃忽然瞬移至她面前，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眼睑。
苍楠只觉得天旋地转，软倒的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腰肢。
"不过是...送你一场梦罢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冷得像雪山上的风。
这算哪门子不沾因果？分明是自欺欺人。从救下沈破宇那刻起，所谓的准则就己经碎了一地。
谁能想到他随手丢弃的金疮药，会被那小子当成宝贝寄给苍楠？更没想到这丫头重伤时吞了药，让秋月他们循着线索找上盘灵山...
"凡人躯壳..."轩洛璃眸色渐深，"天机难测的那一半，怕是应验在你身上了。"
当苍楠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茫然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灵体，似乎比之前更虚弱了——现在怕是连阵风都能把她吹散。
她学着轩洛璃的样子躺在观星台上，忽然发现心里多了点什么。是了，是强烈的求生欲。既然要死，不如拼死一搏！
转头看向那个谪仙般的男人，苍楠咬了咬唇。或者...再求求这位大佬？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轩洛璃懒懒地翻了个身，墨发随风轻扬。月光描摹着他完美的侧颜，竟让苍楠一时看痴了。
"喂！"她索性盘腿坐到他身边，"我知道你有原则，不指望你救命。但你能不能别把日子过得跟守灵似的？"
轩洛璃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在北蛮时，每天和兄弟们喝酒比武，那才叫痛快！"苍楠故意凑近，"你该不会...从来没体验过吧？"
"门在那边。"轩洛璃指了指山下。
"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苍楠气得灵体都泛红了。
"所以是你离不开我。"轩洛璃终于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苍楠突然福至心灵："你教我招魂术吧！我自己找酒友！"
轩洛璃挑眉看她。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居然猜到他方才的想法。
"不行。"他嘴上拒绝，眼中却闪过算计的光芒，"不过...如果你能在一刻钟内让这片枫叶飘到山脚..."
苍楠眼睛一亮，立刻扑到栏杆边尝试。却没看见身后轩洛璃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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