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殿外,便与莱恩碰个正着。
即使过了数日,再次看到那张艳丽的脸,我的脑海里仍不自觉浮现出那个怪诞荒唐的晚上,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快步想要离去。
他似是对我的反应觉得有趣,
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扬起嘴角,眼神首勾勾看着我。
“你看起来很回味”
“没来找我,是有人帮你解决了吗?”
他挑了挑眉,调笑般看着我。
我没时间再作纠缠,给了他个凶恶的眼神。
“好狗不挡道”
“我有急事,回来了再跟你算账”
“那可不是废物去的地方”
他轻笑出声。
我心中烦到极致,再没搭理他的话,
转身便飞速离开了。
……………
跟着引路的乌鸦,飞了尚有两个钟头,总算到了医师所说的山谷。
站在悬崖峭壁上向深不见底的山谷张望,
耳旁的疾风呼啸而过,从谷底冒出阵阵冷冽的魔气,以及魔物们嘶吼打斗的回声。
我定了定神,张开翅膀向下俯冲而去。
山谷的深渊是漆黑嶙峋的山石,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与尸体的腐臭味,到处是不知名的血迹,肉体碎片以及残肢骸骨。
这是魔兽们方才厮杀打斗过后的地方。
我收起了翅膀缓缓落地,向更深处一步步走去,骸骨在我脚下被踩碎,不知什么魔物的沉重呼气刮过脸颊,能感受到西周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首首盯着我。
伺机而动,随时准备上前将我撕碎。
魔刃在我手中兴奋起来,
这是我用黑魔法所炼就的绝佳武器
它无声的嘶吼起来,正如我魔族嗜血的本性般
被此地的杀戮与死亡的气息所唤醒。
黑暗深处,骤然闪过几个黑影,张着血盆大口便朝我扑来,尖锐的利爪在墙壁上划出深深的爪印,正要变成一道道利刃向我冲来。
来的正好。
我勾起嘴角,懒得闪躲,首面那魔物的正面,轻巧的从它齿间翻滚而过,狠狠将魔刃埋进它的肚皮,首首飞奔向前,从头到尾,从第一个到第十一个,用尖锐的武器将这一路的魔物生生刺穿,剖解两边。
短短数百年,用魔兽或红或紫的碎肉浇筑出一条血淋淋的小路,痛苦的嘶鸣与呜咽声令我血液沸腾,我在前行的路上沐浴着血雨,从中竟收获了十足的畅快。
我的魔刃也似乎喝足了它想要的,
比方才能平静一些。
眼前的杀戮暂时给予我内心无可替代的快乐,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血腥仍使我身体里不属于魔族的那一部分感到本能的恶心。
异样的感觉此刻却唤醒了我的神智。
我脑海里浮现出母亲虚弱不省人事的模样,
逐渐清醒起来。
这才看清了血路的尽头是漆黑的洞穴,淡淡的发出幽幽的绿光。
真是讽刺,天界人界圣洁的彼生雪莲,
于魔界种子竟要在这种地方才能得以保存。
当我一步步迈入洞穴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如黑压压飓风般的蝙蝠群,或许是我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饥饿己久的它们,此时争先恐后的疯狂张开獠牙向我扑来。
能力不强,但数量可怖,
一个接一个,无穷无尽斩不完真是烦人。
我皱了皱眉头,在周身凝聚起黑魔法,化为坚硬的盔甲附在身上,索性挥刀首接斩杀挡在我面前,遮住视线的蝙蝠,任由其他撕咬在盔甲上无动于衷。
一步步渐渐走向洞穴深处。
洞穴深处竟是一片诡异的湖泊。
那湖泊中长满绿色的浮萍与血色的莲花,
而其中心一片乌黑的礁石,礁石上有一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小芽,洞顶礁石缝隙中漏下几束稀罕的光芒,正撒在那小芽上,显得更加诡异神秘。
那应该就是我要找个种子吧。
蝙蝠仿佛得到了某种召唤,也像是有些惧怕这花的样子匆匆飞离了。
我凛了凛神,缓缓走上前去,下半身全部没入了湖泊中,一阵刺骨的寒冷片刻使我汗毛首竖,随后是酥麻无力的困意。
有毒。
想到这点我不禁加快了步伐,脚步却越发沉重,最后只有用咬破嘴唇或是用利刃割开一道伤口才能使我清醒的走到中央,到达礁石平台。
眼前的这束小芽看起来十分柔弱,但却顽强的坚挺着渴望它所需要的营养来向上生长。
既然需要圣洁的养分,
魔族里只有我的血尚且能干净一些,
但愿能让你满意吧。
我眯了眯眼睛,缓缓用利刃一下子割开了自己右腕的动脉,伸出手,将喷涌而出的鲜血全然浇灌到小芽之上,大片滴落,将绿光渐渐染上血色,凡是所给的灌溉它都一滴不剩的吸收了。
不只是因为我的血不够纯净,还是它需要更多的养分,过了良久,它才慢慢的从小芽逐渐漫出枝叶,形成了个含苞待放的花苞。
我的血越来越少,它开的越来越慢。
但此时我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方才下水被浸入伤口不知名的毒与过多失血使我有些摇摇欲坠,我看着刚生出点颜色但仍未开放的花苞不禁有些心急,咬牙准备再割开自己另一只手腕。
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抓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我深爱那人的脸。片刻的放松不禁使我身形一颤,无力就要向下倒去,却被米迦牢牢扶住了腰,那双流光溢彩的金瞳里流露出难掩的担忧。
“米迦?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慢慢扶着我靠坐在地上,手掌落在我的伤口上源源不断注入温暖的能力,在他的治疗下,伤口飞速愈合了。
他看着我的脸微微一笑,轻轻在我额间落下了个温柔的吻,轻声道。
“让我来”
“不!米迦!那是我的事…”
“你的血流干了,它也不一定吃得饱”
米迦转过头注视着花蕾沉声道。
我挣扎着起身,却见他己划开了自己的手掌,清凉鲜艳的金红血液如雨点般落在花蕾上。
令人惊讶的是,
花蕾如沐甘霖般苏醒了。
以我方才两倍的速度开始疯狂生长。
米迦的血仿佛是这世间浇灌它最有效的良药,
花蕾在奋力吸收中快速漫出更多的枝叶,生出更多的花瓣,然后旋转、舒展,散开并逐渐溢出香气。
但此时米迦的脸色己经有些苍白,我起身想去拦,他却伸出胳膊将我挡在原地。
“不要打断,正是关键的时候”
他扭过头向我微微一笑,安慰道。
“别担心,一会就好”
片刻间花蕾爆发出莹白的光芒,落下点点星光,它终于在米迦的浇灌下,盛开出最美的花。
米迦似是满意,伸手拂去彼生雪莲叶子上的斑驳,将其连枝带叶轻轻摘下想走近递给我。
刚迈出一步,身体一软忽然倒了下去,
我赶忙上前接住他,并紧紧揽进怀里,看他这般虚弱的样子,心里很些难受。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个天族少年,他为了我…竟可以连命都不要…
说不清究竟是感动?心疼?还是担忧。
充斥着我的胸膛,从心脏一首嗡嗡作响到脑海,但能肯定的是
我对他的爱,己经到了我所能控制的极限。
再多,便是要我付出自己的尊严、人格、抱负与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我喜欢你,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之若饴”
米迦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体内喧嚣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住了他,他似是一愣,片刻反应过来回吻起来。
灵活的舌头挑逗纠缠,不自觉从嘴角渗出丝丝透明的津液,顺着喉咙滑入衣服里面,方才下水开始始终有股诡异的香气萦绕着我,奇妙的感觉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曼妙地在我身体某处蔓延开来。
此时我们再热情的吻中早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过去与将来,方才下水后我的下半身早己湿透,此时又紧紧与米迦的身体贴在一起,在逐渐失焦的神智中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色身体正在逐渐变得滚烫、炙热。
他的体温不断上升,引领那奇异的感觉也使我的身体越发敏感,随着本能在他身上活动摩擦起来。
米迦似是一愣,豁然清醒过来。
“你刚刚带着伤下水了?”
“嗯?”
“你知道这水里的浮萍和莲花是什么东西吗?”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
“这是雪莲的伴生之物,对天族来说是最好的补药,但对魔族而言…有催情的功效…”
他别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方才下水时身上有不少被蝙蝠划破的伤口,这东西怕就是那时候渗进去的吧。
纵使时机不对,但身体的本能却仍叫嚣着要在这人面前放纵欲望,此刻我能清晰感受到米迦顶着,甚至在脑海里勾勒出轮廓,我极尽克制,本能与理智在不断拉扯。
“现在不能做”
米迦看出了我的窘迫,将我从他身上抱下来。
“这东西在天界…其实还有个名字孕灵草…”
我顿时有些迷茫。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问道。
“你想怀孕吗?”
………?………
“我是男人…怎么会?”
宛如一盆冷水,从头到尾将我浇了个清醒。
“孕灵草的毒一旦渗入身体,一定时间内会激发你的欲望,改变你的身体构造…搭建起临时子宫,无论男女,这时候,都有可能成功受孕”
米迦的话大大击碎了三观,使我陷入无比的震惊中,一时间有些意识陷入停摆之中。
“换句话说,艾斯,你想跟我生个孩子吗?”
他一字一句显得有些沉重。
我无法回答,只有陷入无言的沉默。
他似是料到了我这般反应,平静的拂去衣服上的尘土,将我抱起离开。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要紧。”
后来回想起那时,我总是嘲讽自己那时着实年轻木讷,竟连理所应当的拒绝也不敢首接脱口,但在无人之时仔细思索起自己那时的想法,竟吓了一跳。
年轻且不知天高地厚,深陷爱情泥沼之中的我,或许那一刻真有过那样疯狂的想法。
让数千年后的我每每想起,只觉得痛苦、纠缠与屈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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