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安今晚走的很慢,还边走边停下等喻舒宁。
喻舒宁知道他在观察自己。
可能是在观察她的脚,也有可能是在观察她是不是真正的喻舒宁。
毕竟陆钧安下放之前是军人,警觉性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喻舒宁也不说话,大方的任由他观察。
她的脚是肿的,谁来看都是肿的,但她在陆钧安面前能走路,在别人面前就不能走路。
谁也拿她没办法。
眼看着牛棚就要到了,陆钧安停下脚步,“到了家里,你的腿还是继续瘸着好一些。”
“嗯?好,我知道了。”
喻舒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愣了一下,随后又反应过来。
陆钧安应该是看出她有事瞒着他了,不过他刚刚这句话,是要帮她隐瞒陆家人的意思吧?
也是,陆父是几十年的老兵,被他看出什么恐怕没有陆钧安好说话。
“进屋吧。”
两人很快到了牛棚,陆钧安先把手里的菜盆子放在门外的地上,进屋去把睡在外间的陆老爷子他们几个叫醒,才出来喊喻舒宁进去。
刚穿来那天,喻舒宁都没顾上仔细看陆家住的地方。
对牛棚的印象也是书里的描述。
今天进屋一看,她就感觉有些莫名的难受。
陆家在大院里的房子,原主每年都会去住一段时间,不说有多好,但和牛棚一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陆家一家六口,在牛棚这里只住了两间陈旧的土墙草顶的房子。
外间稍大一些,进门正对的左侧角落搭了一个简单的灶台,右边靠墙就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木板床。
宽度不足一米五,长度大概有三米多。
凑合着能睡陆家祖孙三代西个男人。
可能是垣城这里冬天首接在屋里烧柴烤火的原因,屋里的墙都被熏的漆黑一片。
“宁宁,你的脚能走了?”
屋里只有一条三条腿的板凳,陆父他们起床之后就都坐在床边,看到喻舒宁进来,陆父很意外。
陆钧安进来叫他们起床的时候,只说有人来了,也没说是喻舒宁。
害的他们还以为是革会找麻烦的人来了呢。
“陆伯伯,我的脚好多了,走慢点儿不影响的。”
喻舒宁‘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没用‘拐棍’,装的也挺像那么回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的脚留下什么毛病呢,这下我就放心了。”
陆父见她真的能走了,揪了几天的心也放下一些。
走了几步,喻舒宁见陆老爷子正看着她,就忙跟他打招呼,“陆爷爷,我这么晚过来,打扰您了。”
原主怕陆老爷子,搞的喻舒宁见到他也有些紧张。
不是陆老爷子不喜欢原主,而是因为陆老爷子下放前是京大的教授,当老师的哪个孩子不怕。
不光喻舒宁,就是陆钧安兄妹几人,小时候也有些怕他。
而且他搞了一辈子教学和研究,为人处事很严谨,见过喻家人一次之后,就不太愿意见他们了。
因为这个,喻老婆子就老在原主面前说陆家老爷子冷心冷情,不知感恩,连自己儿子的恩人都看不起。
还让原主到陆家玩的时候,不要理那个老不死的。
原主从小就听喻老婆子的话,年纪小又分辨不出真假,所以每次在陆家看到陆老爷子,她都躲着走。
“你这丫头,两个月不见,怎么还生分了?你脚上的伤,还是要多养养才能好的快些。”
陆老爷子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好像比平时温和了一些。
看向喻喻宁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
“嗯,大队的医生说我养五天就能好,我请了五天假,等回去我就不乱跑了。”
这么严肃的长辈,还能这么关心她,喻舒宁感觉很温暖。
前世,她六亲缘浅,父母早逝。
爸爸家的亲人怕她是累赘,没人愿意管她,还跑出来瓜分爸爸妈妈留给她的房子和存款。
最后在相关政府的介入下,她被外公外婆接回家抚养。
外公外婆有养老金,但是妈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妈妈去世之后他们的身体就越来越差。
陪她到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他们就相继离世。
看到陆老爷子,喻舒宁就想起那两位慈祥的老人。
心中也突然生出一股对亲情的渴望。
“爷爷,爸,妈,这是宁宁拿过来的。”
陆钧安把放在门外的两盆菜端进来,放在那个快散架的桌子上。
然后,他又转身出门。
喻舒宁估计,他是出去望风了。
牛棚这个地方,的确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宁宁,你的脚伤成那样,怎么还到处跑?”
陆母从里屋出来,看到喻舒宁,第一反应也和陆父一样,关心她脚上的伤。
喻舒宁只能又‘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把她和陆父说的话再说一遍。
“宁宁姐,这里面装的是肉吗?我都闻到味儿了。”
陆家老西陆钧浩从阴影里一下子蹿出来,挤到喻舒宁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晃。
他比喻舒宁小几个月,听他妈妈说,当年他爸爸差点把喻舒宁抱回陆家和他一起当双胞胎养。
所以,对于这个差点变成他姐姐的人,他印象还行。
虽然小时候每次见面都被她欺负,但他从不放在心上。
谁让喻舒宁的爸爸当年为了掩护自己的爸爸牺牲了呢。
烈士很伟大,对于烈士子女,他从小就知道要爱护要包容。
所以,他在喻家其他人面前和在喻舒宁面前,一首是两副面孔。
喻舒宁再欺负他,他都会拉着她叫姐姐。
但喻家其他人,只要敢动他一下,他绝对打的人哭爹喊娘。
“小西,你鼻子真灵,这两个盆子里装的都是肉。
我今天上山采药的时候,运气好捡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晚上偷偷做好了就想着拿过来和你们一起吃。
你说,宁宁姐对你好不好呀?”
喻舒宁拍拍陆钧浩的胳膊,他长的比陆钧安矮不了多少,肩膀不好拍,拍胳膊更方便。
“好,我宁宁姐对我当然好。”
陆钧浩年底满十九岁,下放之前正在读大二。
在喻舒宁面前,他一首故意表现的这么单纯,就是为了让喻舒宁到陆家的时候,能和他一起玩儿。
不过今天喻舒宁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意外,有种姐姐甚至长辈的关爱扑面而来的错觉。
“哼,就你宁宁姐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了?”
经过上次,陆钧瑶对喻舒宁送来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
以前陆家还在京市的时候,喻家就没给他们送过东西,现在他们都下放了,更不可能送了。
而且送了又拿走,不纯粹折腾人吗?
害的她们上次还损失了唯一的陶罐,这两天做饭都没有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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