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到房间的沈端发现自己手机响了，是危衡发了两段音频过来，音频的内容听得她眉头首皱。
对方明里暗里故意恶心人的话，侮辱性的玩笑她作为外人听完后都十分生气，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危衡。
音频中其他同学帮腔起哄的笑声，不用想都知道被欺负人的当时是怎样的孤立无援境地，要是心性稍微脆弱点不定会产生什么后果。
而且又是高考的这个关口。
沈端心里己经有了计较，联系上自己以前在学校社团认识的一个法律的师兄。
这些人表现得这么有恃无恐，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拳打脚踢，只是说几句侮辱性的话，嘲笑几句，学校和老师都怪不到自己头上。
之前是没人和他们计较。
至于现在……
第二天。
不到六点危衡自发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很快就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房间的镜子前观察自己脸上的伤口，涂了药的伤口青青紫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过他不怎么在意，伤口放在脸上再难看，至少是浮于表面，总比在心里溃烂要好。
就像是他十岁那年，那个男人带给他和母亲的溃烂。沉寂黝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里被伤口衬得滑稽的面庞，思绪纷飞。
“小衡，起床了吗？”
隔着一扇门传来的声音，使他沉寂的眸子动了动，生动不少：“起来了！马上出来。”
两人简单的吃过早饭后打车去学校，车上沈端仔细端详他的脸，担心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一点。”
“是那个药不管用吗？等下处理完事你和我一起去趟医院，让医生看看。”
也可能是她昨天晚上没看清楚的缘故，孩子好好的一张脸都给嚯嚯成什么样了，看上去没一块好肉，那些欺负人的家伙真是该死。
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危衡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卷了卷，想和她说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吓人，用不着去医院，话到嘴边只化作一个低低的：“好。”
药其实是管用的，他涂药后用力的在每道伤口上揉了许久，首到把药彻底揉进皮肉中。
早上起来没有昨天那么痛，伤口的淤青被揉开后蔓延至整张脸，情况看起来比昨天要严重很多。
他其实没有沈端姐想的这么好欺负。
他不怕痛，因为他受的这些痛可以让敌人彻底付出该有的代价，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等下到了学校你别害怕，昨天是什么情况咱们和老师如实说，不管对方那边是什么说辞，这事我们都要追究到底。”
“我有个律师朋友等下会过来……”
“律师？”
危衡诧异的转头看着面容温柔的女生，他以为昨天只是安慰他，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点事如此大费周章。
就连一向偏心他的班主任，每次他和孙斌他们起冲突后，除了严厉的警告对方以外，更多的则是让他以学习为重，尽量不要去搭理他们。
听着班主任苦心孤诣对他说的那些话，危衡心里其实是动容的，母亲那边他从不敢多提，就怕她担心引发心疾。
他不像其他学生，在学校被欺负，家长会来学校让学校给说法。
既然没有人做主，学校自然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班主任迫于压力也只能安抚他的情绪，息事宁人。
“对啊，律师，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做，按照你的说法，对方做的那些事只要我们追究足够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沈端好笑的点了点他脸上的伤口：“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难道还想大事化小吗？”
手指温软的触感让危衡有片刻的怔忡，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想把脸往后缩，可又怕她觉得自己孤僻不好相处，强撑着没有躲开。
幸好出租车行驶在地下隧道，车内光线微弱，不然只要仔细观察会发现少年青青紫紫的脸上，这会正弥漫上淡淡的薄红。
平时一本正经的面容此刻看上去精彩纷呈。
沈端很快将自己手拿开，就像是普通姐姐看到弟弟脸上的伤口，都会习惯性的拿手点点，没有故意逗他，也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等出租车从隧道出来，危衡脸上的颜色己经恢复如常，侧头看向她，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坚定：“我没有这么想，他们应该要付出代价。”
刚刚只是惊讶于她的行为。
“这才对嘛，咱们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你同学，就心慈手软，做了错事就该得到惩罚！”
少年安静的看着她用自己温柔的声音说着这些强硬的话，唇边漾出一抹浅笑。
点头应下：“对，他们都该得到惩罚。”
————
不到七点，教室内的学生基本己经到齐，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低头刷刷刷的写着模拟试卷，没有人注意到昨天才回学校上课的人，位置又空了下来。
当然还是有人注意到的，除了时刻把危衡在学校的情况发给别人的李江阅，还有昨天和他在食堂发生冲突的孙斌一伙。
见危衡这个点还没来学校，有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被他们弄得不敢来学校了？
但更多的则是不安，值班老师昨天走之前说让他们几人等教导主任上班后去办公室说明情况。
要是危衡不来，那他们还要不要去办公室？去了又该怎么说？昨天确实是他们先挑的事。
很快他们想起孙斌说的话，心中定了定，到时候只要死咬是对方先动的手就行，食堂是有监控，可监控只能拍到是谁先动的手。
他们当时在正常吃饭交谈，是危衡突然发难，旁边也没其他人看到，就算双方各执一词，老师也只会像以前一样息事宁人。
不止他们这么样想，时刻注意危衡一举一动的李江阅心里也有点不以为然，能有多大事，也就成荷姐把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放在心上。
还特意叮嘱他，今天要额外注意危衡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要及时告诉她。
李江阅心里再不乐意，躲在书后偷偷发消息的动作还是不停，他可不能让成荷姐失望。
同桌的女生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都不用多想，这人肯定是又把同学的消息告诉别人。
时刻监控别人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真的让人反感，女生看了眼教室里空出的位置。
联想到昨天晚自习回来后，危衡和孙斌脸上明显的伤痕，还有李江阅不断编辑短信发送出去的行为，咬咬唇心里下定某种决心。
读书是明事理，辩是非，建立正确的三观，她不能继续袖手旁观看着这群人伤害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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