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峪的惨状让卫国攥紧了拳头。兵站的断壁残垣间，三十多具遗体整齐地排列着，每具尸体的眉心都有一个精准的枪眼——这是典型的特种部队处决方式。
"佐藤干的。"侦察连长李大山咬牙切齿地说，"这帮畜生专门挑后半夜动手，哨兵连警报都没来得及发。"
卫国蹲下身，仔细检查地上的弹壳和脚印。7.7毫米友坂步枪弹，靴底花纹特殊的军靴...一切都印证了他的判断。
"不是普通袭击。"卫国站起身，"他们在找东西。"
"找什么？"
"这个。"卫国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新型迫击炮的设计图，原本应该上周送到兵站的。"
李大山倒吸一口凉气："图纸被抢了？"
"没有。"卫国冷笑，"我临时改了交接地点。佐藤扑了个空，才拿同志们撒气。"
回到临时指挥部，卫国摊开地图。陈家峪周围地形复杂，佐藤联队肯定还在附近活动，伺机再次出手。
"我们要主动出击。"卫国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佐藤惯用的战术是'打了就跑'，但这次他任务没完成，必定会在这些地方设伏，等待运输队。"
"那我们..."
"将计就计。"卫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给他一个'运输队'。"
两天后的傍晚，一支由二十名"战士"护送的三辆马车缓缓向陈家峪方向行进。马车上是几个贴着"机密"字样的大木箱，看起来像是重要物资。实际上，箱子里除了石头就是炸药。
卫国带着特种分队提前埋伏在预定路线上。他选择了一处隘口作为伏击点，这里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过。
"狙击组占领制高点，爆破组准备切断退路，其他人隐蔽待命。"卫国低声部署，"记住，佐藤不是普通敌人，稍有疏忽就会被他反咬一口。"
夜幕降临，"运输队"准时出现在小路上。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战士们"紧张地东张西望，完全是一副新兵的样子——这是故意做给暗处的敌人看的。
"来了。"趴在卫国身边的观察手小刘突然低声道。
远处的树丛中，几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移动着。如果不是专门训练过的眼睛，根本发现不了这些融入夜色的幽灵。
卫国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些黑影的行动模式。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走在最后的人影——那人走路时有个不易察觉的跛行，正是情报中提到的佐藤特征！
"确认目标。"卫国轻声道，"十一点方向，穿伪装服的跛脚军官。"
狙击手老陈缓缓调整枪口："锁定。"
"别急。"卫国按住他的肩膀，"等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圈。"
黑影们越来越近，最近的一个己经摸到了马车旁边。就在他伸手要掀开箱盖的瞬间，卫国果断下令："打！"
"砰！"老陈的狙击枪率先开火，一个倭寇特种兵应声倒地。
紧接着，两侧山崖上枪声大作。倭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倒下五六人。但剩下的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寻找掩体还击。他们的枪法极准，几个露头的战士被当场"击毙"。
卫国冷静地观察战局，发现倭寇的撤退路线很诡异——不是向来路跑，而是向着一处看似绝壁的地方移动。
"他们要攀崖逃跑！爆破组，封锁那片区域！"
"轰！"预设的炸药在崖壁上爆炸，碎石如雨点般砸下，切断了倭寇的退路。
佐藤见势不妙，突然改变方向，带着三名贴身护卫向"运输队"冲去！显然是想劫持马车作为掩护。
"拦住他！"卫国一跃而起，冲锋枪喷出火舌。
激烈的近战瞬间爆发。佐藤的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枪法精准，战术动作干净利落。卫国的两名队员刚露头就被"击毙"，一时间竟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营长！他们抢了一辆马车！"小刘大喊。
卫国探头一看，佐藤果然己经跳上一辆马车，正疯狂抽打马匹向隘口外冲去。另外两名倭寇则留下来断后，用精准的火力封锁追击路线。
"不能让他跑了！"卫国抄起狙击枪，一个翻滚来到有利位置。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狂奔，瞄准极为困难。卫国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十字准星牢牢锁定了佐藤的后心...
"砰！"
子弹呼啸而出，却在命中前一刻被马车颠簸打乱了轨迹，只擦破了佐藤的肩膀！受伤的佐藤更加疯狂地驱赶马车，眼看就要冲出隘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从路旁草丛中跃出，扑向马头！
"阿秀？！"卫国心脏几乎停跳。
小姑娘不知何时潜伏在那里，此刻死死拽住马缰绳。受惊的马匹人立而起，马车顿时侧翻，佐藤被重重甩了出去！
"找死！"佐藤爬起来，举枪就要向阿秀射击。
"砰！"
卫国的第二颗子弹抢先一步，精准地击穿了佐藤的手腕。倭寇惨叫一声，手枪落地。但他反应极快，一个翻滚抽出匕首，架在了阿秀脖子上！
"都别动！"佐藤用生硬的汉语吼道，"否则我杀了她！"
场面瞬间凝固。卫国缓缓站起身，示意队员们停止射击。
"放了她。"卫国声音冰冷，"你的对手是我。"
佐藤狞笑着打量卫国："你就是卫国？山本师弟就是死在你这杂种手里？"
"放开那孩子，我们一对一。"卫国慢慢放下枪，"你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佐藤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突然推开阿秀："好！让我看看传说中的'枪王'有多大本事！"
两人相距十米对峙。佐藤突然甩出匕首，卫国侧身闪避，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军刺。佐藤趁机扑上来，两人在狭窄的山路上展开肉搏。
佐藤不愧是倭寇顶尖特种兵，招招致命。一记手刀劈向卫国咽喉，被格挡后立即变招为肘击。卫国连连后退，险些掉下悬崖。
"就这点本事？"佐藤嘲讽道，"山本怎么会输给你？"
卫国没有答话，专注地寻找对方破绽。佐藤的右腿有旧伤，行动时会有细微的不协调。他故意卖个破绽，诱使佐藤全力进攻。当佐藤一记高鞭腿扫来时，卫国突然矮身突进，军刺狠狠扎入他的大腿！
"啊！"佐藤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卫国乘胜追击，一记重拳打在佐藤下巴上。倭寇口吐鲜血，但仍顽强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到了悬崖边上。
佐藤突然从靴筒中抽出一把隐藏的短刀，向卫国心窝刺去！卫国勉强闪避，刀锋划破了他的手臂。佐藤趁机翻身压住卫国，短刀一寸寸逼近他的喉咙...
"砰！"
一声枪响，佐藤的太阳穴突然爆出一团血花。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向一旁。卫国转头看去，只见阿秀双手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小脸煞白。
"我...我打中他了..."小姑娘颤抖着说。
卫国爬起来，紧紧抱住阿秀："没事了，没事了..."
剩下的倭寇见指挥官阵亡，顿时士气崩溃。在特种分队的围攻下，很快被全歼。清点战场，共击毙倭寇特种兵二十三人，缴获大量精良装备和文件。
"这些文件很重要。"卫国翻看着从佐藤身上搜出的地图和名单，"上面有倭寇在整个华北的特务网信息。"
"阿秀立大功了！"队员们围着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夸赞。
阿秀却低着头："我...我杀人了..."
卫国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更多可能被他杀害的人。记住，我们拿起枪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阻止更多杀戮。"
阿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卫国心疼地搂住她，知道这场战争给孩子们带来的创伤远比对更深。
回到驻地，军区首长亲自来电嘉奖。佐藤联队被歼灭的消息传开后，周边据点的倭寇士气大挫，好几个小据点的守军甚至连夜撤走。
"卫国啊，你这支特种部队算是打出威名了。"首长在电话里笑道，"各根据地都抢着要人呢！"
"首长，我有个建议。"卫国认真地说，"我们应该把特战经验推广到全军，而不是局限于少数精锐。"
"哦？具体说说。"
卫国详细阐述了他的想法：组建快速反应部队，每个团都配备特战小组；编写特战训练手册；建立情报共享网络...
"好！就按你说的办。"首长爽快地答应了，"你来负责这个项目，需要什么尽管提！"
接下来的日子，卫国忙得脚不沾地。白天编写教材、培训教员，晚上还要修改各根据地送来的特战方案。阿秀成了他的小助手，帮忙整理文件、传递消息，偶尔还提出一些孩子特有的观察角度，让大人们茅塞顿开。
一个月后，第一本《八路军特战训练手册》正式印发。在首发仪式上，卫国看着台下数百名来自各根据地的骨干，感慨万千。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但当知识传播开来，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卫叔叔，你看！"阿秀突然拉拉他的衣角，指着远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卫国看到一支队伍正从山路走来。领头的是个熟悉的身影——李云飞！386旅的战友们亲自来接他了！
"卫国！"李云飞大步走来，一把抱住他，"你小子在外面打出名堂了！旅里的兔崽子们天天吵着要你回去呢！"
卫国眼眶发热："团长，我..."
"啥也别说了。"李云飞拍拍他的肩，"任务完成了吧？该回家了！"
阿秀兴奋地蹦起来："要回386旅了？我能见到周伯伯了？"
"能！"李云飞笑着摸摸她的头，"老周天天念叨你呢，说他的新轮椅缺个推手。"
夕阳西下，队伍踏上了归途。卫国回头看了看奋斗了数月的地方，又望向远方巍峨的太行山。新的战斗还在等待着他们，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386旅，回到那个战火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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