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时,暴雨正抽打着舷窗。星瑶隔着玻璃望着停机坪上扭曲的探照灯光,那些光线像被无形的手揉碎重组,在雨幕里勾勒出诡异的螺旋纹路——和传真照片上的声波干扰图案如出一辙。
"戴上这个。"费云帆将一对银色耳塞塞进她耳中,金属表面刻着微型的星图纹路,"是你大伯母连夜改造的,能过滤异常声波频率。"紫菱抱着熟睡的费泓霖靠过来,婴儿的小手还攥着被揉皱的素描纸,上面是星瑶匆忙画下的玫瑰,花瓣间隐约透出金色光晕。
出了机场,迎接他们的是绿萍的助理小唐。女孩眼下乌青,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时微微发抖:"费先生,绿萍姐和建波哥己经两天没合眼了。昨天彩排时,音响设备突然播放的童谣...和三十年前米兰音乐学院集体失聪事件的音频完全吻合。"
穿过地下通道时,星瑶突然拽住父亲衣袖。墙壁上的广告灯箱正在播放绿萍演唱会的宣传片,当画面里歌手开口的瞬间,所有灯管同时爆裂。玻璃碎片飞溅的刹那,星瑶看见黑暗中有银色机械蜂振翅掠过,翅膀振动频率和费泓霖哭闹时的声波频率惊人相似。
"它们在追踪我的声音。"星瑶摘下耳塞,胎记在颈后发烫。果然,通道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童谣哼唱,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的回声。费云帆立刻示意保镖围墙,却见星瑶径首走向声源,素描本上的玫瑰突然自行晕染开,化作一道金色声波屏障。
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昏暗的仓库里堆满扭曲的音响设备。建波半跪在地上,耳机缠满血迹斑斑的绷带,见星瑶进来,他猛地扯掉缠在话筒上的胶带:"快!听这个!"电流杂音中,童谣声越来越清晰,唱到高潮部分时,所有设备的旋钮开始逆时针飞转。
星瑶的胎记光芒大盛,她接过话筒轻声哼唱。奇妙的是,原本混乱的电流声渐渐与她的音调共鸣,仓库里的机械蜂纷纷坠地,外壳裂开后露出刻着蛇形图腾的芯片。"和花园里袭击我们的是同一批。"费云帆用镊子夹起芯片,冷光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突然,整栋建筑剧烈震动。绿萍举着发光的麦克风冲进来,往日精致的妆容被冷汗晕花:"他们启动了地下的共鸣器!整座米兰的声音系统都在...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麦克风喷出幽蓝电弧,空中浮现出齿轮面具男的虚影。
"欢迎来到最终乐章,星瑶小姐。"虚影的声音混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你以为能靠天赋压制声波力量?看到这些了吗?"画面切换成城市地图,无数红点如病毒般扩散,"每个音响设备都是共鸣器的节点,而你..."虚影突然逼近,星瑶颈后的胎记烫得像要灼烧皮肤,"就是打开终极武器的钥匙。"
建波突然扯掉耳绷带,将摄像机对准星瑶:"用你的声音制造反向共振!就像在古寨那次!"他的耳朵渗出鲜血,却固执地调整着设备参数,"我录下了你安抚小泓霖时的哼唱,那个频率或许能..."
星瑶握紧素描笔,笔尖在纸上划出的不再是线条,而是流淌的金色声波。当她开口时,仓库里的扭曲设备开始重组,碎玻璃悬浮在空中拼成防御矩阵。齿轮面具男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不可能!你的力量还未觉醒!"
费云帆突然从暗格里掏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支刻满星图的玉笛:"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过,真正的声波力量源于..."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仓库顶棚轰然坍塌。千钧一发之际,星瑶的声波屏障暴涨,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烟尘散尽时,星瑶发现自己站在米兰大教堂的穹顶下。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地面,形成巨大的声波图腾。齿轮面具男的实体现身,他的铠甲缝隙里渗出银色液体,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音叉:"你以为破坏共鸣器就结束了?整个欧洲的地下,都埋着能吞噬声音的..."
"但这里有比机械更强大的声音。"星瑶举起玉笛,胎记光芒注入笛身。刹那间,教堂所有管风琴同时奏响,音符化作实体缠绕住敌人。她闭上眼睛,开始哼唱那首哄睡费泓霖的童谣。随着歌声,米兰城的灯光次第亮起,无数窗口传来不同语言的和声——是被声波干扰唤醒的市民们,用最本真的声音筑起防线。
齿轮面具男的铠甲片片崩解,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面容:"原来...真正的武器不是操控声音,而是..."他的声音消散在晨钟声里,手中的音叉坠地,裂成两半的金属中滚出枚记忆芯片。建波眼疾手快捡起芯片插入摄像机,屏幕上跳出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冷气——画面里,星瑶尚在襁褓时,被放置在布满声波装置的实验室中央,而操作仪器的,竟是戴着同样齿轮面具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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