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手中的花骨朵,道:“这是你给我的花,开了一定很漂亮。”
花城心满意足,侧着脸,亲了亲他的发顶,道:“快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了。”
听他语气这么笃定,谢怜突然起了身,双手合掌,道:“无所不能的鬼王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这是在学信徒祈愿了。
花城挑了挑眉,也来了兴致,配合道:“所求何事?”
谢怜虔诚地道:“祈求鬼王大人,保佑我的花早日绽放,我好与我的心上人,一起赏花。”
正正经经地说完,捧起花盆,低头亲了一口那晶莹闪亮的小花骨朵。
花城忍住了笑,严肃地提了意见,道:“哥哥,既是向我祈愿,那不应该是亲我吗?”
谢怜也严肃道:“哪有求神拜佛的时候亲上去的?那多不敬呀。”
“我不是神,也不是佛,我是鬼。鬼嘛,当然是要不讲规矩的,不敬才好,你越是不敬,越有诚意。”
完全就是歪理邪说,小孩子都不会信的那种,但谢怜还是道:“那好吧。”
便将脸贴过去,给了他一下。
花城这才笑了,刚要礼尚往来,回给他更多的,两人之间忽然溢出柔柔的亮光来。
谢怜低头一看,惊叫道:“三郎,开了!”
果真是开了。
那花骨朵像是缩小了好几倍的小拳头,一点一点地张开来,慢悠悠地舒展筋骨,似刚睡醒,很惬意,也很随性,一边绽开,一边从芯子里发出光来。
待到完全开放,谢怜才看清了它的模样。花的模样,他很熟悉,正是花城从小便献给他的那种小花,只不过颜色并非是白色,而是透明的银色,幽幽地泛着光,美得像梦里才有的宝物。夜里捧着这样一朵小花,像是捧着一颗小星星。
他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但冥冥中又觉得,合该如此。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花香,一愣,只觉这气味极是熟悉,幽幽的,清冷的,香而不腻,惑人至极。
这不是花城的鬼气才有的气味吗?!
他瞪大了眼睛,又低头闻了几下,确认了,转过头去,一脸惊喜地道:“三郎,这花香……”
花城这才告诉他这朵花的来历,道:“这是我用鬼气凝结出来的种子,开出来的花,自然是我的气味了。”
他抬手,理了理谢怜颊边垂下来的发丝,继续道:“这样,哥哥无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丸子,就能随时闻到我的气味了。”
“如何,喜欢吗?”
谢怜道:“喜欢!”
光是这一句还不够纾解心中欢喜,他扑过去,搂住花城的脖子。
花城稳稳地接住他,哈哈一笑,亲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往后,我会送你更多的花。”
这是花城儿时便在做的事情,往后也会百年千年地持续下去,一如那心中的信仰与爱恋,在漫长的岁月中,长长久久地延续,没有尽头,那是矢志不渝的浪漫,瑰丽而温柔,热烈而动人。
谢怜笑了,越过花城的肩头,望向夜空中美丽的月亮,他眸光闪烁,柔声道:“好。”
月光下,那盆银色小花,对着相拥成一道人影的两人,欢快地摇曳着自己的脑袋,花瓣晶莹,闪着璀璨亮光,仿佛是人间坠落了一颗小星星。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银光汇聚在两人身边,永远绚烂,永远美如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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