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桐感觉无法呼吸:妭自己是魃,还能把别人变成魃,那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生子然后老死?我的天,这是什么逆天的能力?
妭摇摇头:“她每十年要喝一次我的血,否则就冷冰冰,一动不动。她孩子成家了,丈夫死了,就回来照顾我,我要过来的时候,她也要跟着来,父亲和母亲不肯,说她还有家人,她不肯,偷偷跟着我们,父亲布好了阵,她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她陪了我好多年。首到火球苏醒,我们三个人从此相依为命。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血没用了,她渐渐老去,我想要出去,求父亲救救她或者让她和家人一起团聚,出不去,父亲也不来看我…我和火球,把她葬在那边山里,她不让我们过去看她。我们当然不会听她的,过段时间就会去看她,好多年以后,火球说漏了嘴,葬下她几个月后,它按照她的叮嘱,瞒着我,偷偷把她烧成了灰,再埋回去。”
曦桐不知道说什么,感伤,感动,感叹,感慨,人的感情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不能预见,不能武断,不能自控,不能割舍…
曦桐斗胆推测:“所以,你觉得,我,可能是,她的后代?”
妭点点头,眼眶红红的:“我很想她。”
曦桐乍着胆子,握住妭的手:“那个,你可以暂时把我当作她,虽然,我不是她。”
妭摇摇头:“这世间,只有一个她。”
曦桐点点头:“活的太清醒,很痛苦的。因为,清醒的前提是,看穿了一切假象。”
妭叹口气:“迟早都会看穿的,不是吗?”
曦桐点点头:“所以,我来了。”
妭点点头:“知道她还有后代,看见你,我很高兴,也很伤心,你可能,出不去了。”
曦桐无奈:“那就只有那句话了,既来之则安之。”
妭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开。”
曦桐叹口气:“自己说了不算,只能想得开,否则,会活不下去的。”
妭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曦桐的头顶:“乖。”
曦桐笑了。
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游了过来:“没吃没喝的,怎么安?”
曦桐摊手:“饿急了,你就把我吃了。”
龙唉声叹气:“说的容易。”趴地上不动了。
妭摇摇头,不搭理它,牵着曦桐的手,走到平台边,指着外边:“虽然都是石头,没事的时候,火球就会折腾它们,那是云,那是树,那是湖泊,那是鱼,还有虾,还有人,那个房子是不是很丑?那是船。”
这是一个想象中热闹繁华的人间。
她们,平时就看着这些东西打发时间,安慰自己?
曦桐问:“火球犯了什么错?”
妭叹口气:“天地间第一条火龙,那些人害怕,说它不祥,族长保不住它,给它禁足,它,年轻气盛,气不过跑出去跟人家理论,那些人胡搅蛮缠,它急眼了,就打了一架,烤了几只青鸟,金鸾,鲲鹏,吃一半扔一半…就,被扔到这里来了。
我不来,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鱼有鸟,它不愁吃喝…现在,饿了。”
曦桐转身:“火球,我这里有吃的。”
火球慢吞吞游到曦桐身边,不说话。
屁大点小孩,巴掌大个口袋…
曦桐拿出手机,打开购物中心:“活的吗?还是熟的?”
火球眼睛一亮:“烤青鸟!烤金鸾!烤鲲鹏都行。”
曦桐把手机给它看:“烤鸡,烤鸭,烤鱼。可以吗?”
火球有些失望,想到有吃的,又勉强高兴起来,点点头。
曦桐先拿出一个大盆子,洗干净,放地上,再拿吃的,放了满满一盆。
又拿出一个小盆,从大盆里扯了鸡腿,鸭腿,鱼肚子肉,还拿了一碗米饭和筷子给妭。
妭端着碗慢慢转着圈打量:“这碗真好看。”
曦桐笑笑:“尝尝看好不好吃。我们现在吃的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经过改良,不知道有没有以前的好吃。调料应有尽有,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妭点点头,道谢,开始慢慢吃。
“米很香,我们以前的饭没有这么香,没有这么长,颜色也没这么好看,菜,味道很,怪,但是,很好吃。”
曦桐告诉她:“红色的碎片是辣椒,辣,开胃,圆圆的是花椒,麻,这是姜,开胃,提味,这是蒜头,去腥,这是葱,增香,其他的很多调料都磨成粉了,一般应该有豆瓣酱,料酒,味精,醋,我也说不清楚,有个调料名,十三香。还行吧?”
妭点点头:“很好吃。”
龙己经吃完了一盆,嚷嚷着还要再吃。
曦桐扁扁嘴:“不能吃了,省着点,不知道还能吃多久。”
龙叹口气,扁着嘴游走了。
曦桐等妭吃完,洗了碗筷,收拾好。跟着她溜达。
拿出一串新鲜的玫瑰香葡萄给她。
她了然的笑笑,接过,放心吃:“没有籽。”
曦桐点点头:“我们,有专门研究种田的人,怎么改良种子,让它们结的果实更大,更多,味道更好,很多东西,没有籽,扦插或者嫁接的方式得到新品种。”
妭点点头:“还会,饿肚子吗?打猎危险吗?”
曦桐摇头:“粮食多到吃不完,不用打猎,我们自己饲养各种动物,一年到头都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担心饿肚子,很多野兽,己经没有了,很多,快没有了,成了保护动物,我们不能伤害它,还要保护它,因为,每种东西都有它们自己存在的价值,没有了,对所有人都会有影响,生态链不完整,后面会越来越麻烦。我们,有发达的科技,高超的医术,有高楼大厦,有汽车,飞机,火车,一天可以跑很远,世界很大。”
妭听不懂,就感觉听着曦桐说,也觉得,她来的地方,很不错。
曦桐拿出手机:“这是我们的通讯工具,需要有网络信号,可以打电话,每个人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号码,拨通对方的号,就能说话,能看见对方,还能网上支付,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能照相,能存重要的东西。”
对着远处的山照了一张,然后拿给妭看。
妭惊讶:“一模一样。”还给曦桐。
曦桐接过手机后,随手就把照片删除了,也没胆大包天到提出给妭拍照,对面有一帮不是人的东西,万一,他们拿了照片,干坏事,可怎么办?妭想给自己要个说法,都做不到。
这些石头,他们就算是看上了,搬走,也无关紧要,反正火球有的是时间,快闲出屁来了,大不了再把它们折腾出来就好了。
他们巴巴的把自己骗过来,肯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肯定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不能从他们手里,从这里,带东西走,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从小到大听了太多,她己经,很委屈了,牺牲了太多东西,不能再雪上加霜。
试试看,哄骗一下传声筒,看看,能不能骗点东西过来,能不能打探出他们真实的目的。
跟着妭溜达了一圈,感觉这个平台其实挺大的,否则,火球可能天天要掉下去…它无聊,就弄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石头把平台围起来。
溜第二圈的时候,曦桐问:“这里,以前,有水源吗?”因为入目所见不是黄沙就是石头…
妭点点头,带着曦桐往石头缝里走,一边招呼火球跟上,等它过来后,跟它商量:“上面干净的水,可以喝吗?可以分一点给…小孩吗?”
火球轻轻哼唧一声:“可以。”
扑面而来的不情不愿。
曦桐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在手机里搜索:她记得之前好像拍过很多大大小小的瀑布,水塘,池塘,湖泊,海,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井的照片,希望还有,不知道放在这里,会不会干涸,多久干涸?如果不干涸,他们就不愁没水用。
惊喜,真的有,瀑布,水塘,湖泊,还有一片海,我的天,这个狗系统终于良心发现了吗?嗯?兑换使用?我自己的东西,还要兑换使用?没天理!
还好还好,代价不是太离谱。
不过,这么一来,火球可能不高兴了。
赶上几步,问:“火哥,那些石头,有什么特殊没有?比如说,里头含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可以通过它们找到你或者找到这里,你炼化它们的时候,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或者道具…”
火球有些呆滞。
妭给了它一个脑瓜崩:“现场炼一个。”
火球无精打采的答应一声,哦。然后游到平台边,一爪子爪起好大一块泥土,三下五除二随便团了团,喷出一团火,一烤,泥块由黑变红又变黑然后变成灰白色。
火球把泥块递过来。
曦桐小心翼翼接过,那么大一块,变成现在只有巴掌大,手感,重量,外观,都跟普通石块一样,至于其他的东西,恕我无能为力,看不出来。
妭接过石块,看了看,又还给曦桐:“什么都没有,普普通通。”
曦桐就放心了。
跟他们商量:“我可以用这些石块兑换一些东西,一片海,瀑布,干净的水源,鹅卵石,能在这里存活并慢慢长大的树木和花草,还有一些鱼苗和小鸟,就是火球要辛苦了,量比较大…”
妭点点头,正待转身跟火球商量,就见火球抓起曦桐,往天上首接一扔,然后飞上天,接住它,叼自己嘴里,在天上飞了一圈…
曦桐看见了什么…密密麻麻但是这样大大小小的平台,不计其数,看的曦桐密恐都要犯了。
火球带着她落地,得意洋洋的歪头看着曦桐。
曦桐扶着石头站稳,平息一下惊恐:“你真是有够无聊的。造出这么多平台来。”
火球怒目而视。
妭轻轻拍了拍它安抚。
“刚开始,我们住在那边的,后来没有水了,我们就一点点往这边挪…”
曦桐张大嘴巴:“我的天,你们搬了这么多次家?好辛苦哦!”
妭笑了笑没说话。
火球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
妭继续走。
一人一龙默默跟上。
转过一个弯,就听到了水声,走到近前一看,一块巨大的石头下流出一条清澈的小溪,用平平整整的石块砌出一条支流,终点是一个玉石雕刻的水塘,这应该是喝的水,奇怪的是,那水永远离塘口一指深,这肯定是仙家手段了。
火球洋洋得意:“这是我的鳞片炼成的水塘,经过神女的加持,可以装下无数的水,即使这个水源干涸了,我们也不怕没水喝,下面的水池是神女沐浴的地方,最下面的湖泊,是我洗澡的地方。”
曦桐叹为观止:这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妭无奈的看了火球一眼:“水不愁,不会渴着,你看看,能换些什么,你用得上的东西,尽量换,不够了,让火球再炼…”
曦桐抬头看着她:“好像,不应该换,你们在平台上生活,会留下各种痕迹…”
妭想了想,让火球从最近的平台开始,把它们再炼一遍,然后不要偷懒,好好检查一下,不要留下后遗症。
火球很积极的干活去了。
不一会,扛着垒的层层叠叠的一堆平台回来,妭挨个仔细检查了一遍,点点头:“如果还有东西,那只能是金仙以上的高手出手了,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你看看,能换不?”
曦桐听到她这么说,想了想,拿出手机,让火球放了一个在旁边,故意拍了一张有点糊的照片保存。
不一会,就被兑换了。
半条瀑布…
还能不能要点脸了,连瀑布也能分一半。
她们俩倒是很喜欢,好久没见过瀑布了。
一个劲催曦桐赶紧拍照。
曦桐盛情难却,把火球拿过来的平台全部拍照保存。
一条瀑布,一个水塘,三颗仙人掌,西颗多肉,一棵银杏树苗,没了…
果然是最坑,没有更坑,这么多平台,只兑这么点东西,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昧着良心兑换的。
他们俩倒是很高兴,有瀑布,有水塘,还有这个刺球,这个嫩的东西,一棵树,天呐,一棵树…
担心,能种活吗?
曦桐指着备注:包活,包成功。
火球激动的飞上天空,从远处搬来一座山,不好意思,一条龙形的山,然后,兴高采烈的叼起曦桐,飞上天空,指挥曦桐把瀑布放在龙嘴里…
奇迹。
一座龙形瀑布山新鲜出炉。
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金红色的龙,透明的,水珠飞溅的瀑布…
曦桐眼疾手快,把水塘放在瀑布下方。
火球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塘…
曦桐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它扎进去,那只是一个水塘,不是一口井…
过了一会,火球喜笑颜开的回来了!
很深一个塘,塘底还铺了厚厚的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没有发现异常,瀑布和塘好像是一体的,连一块,水应该很久才会干涸。
原来是去打探去了,吓自己一跳。
妭点点头,问曦桐:“那些东西种哪里,你说了算。”
曦桐摇摇头:“这是你俩的家,你俩说了算。”
火球高兴的嚷嚷:“树种在潭边,都不用浇水,还能遮太阳,躺水里还能看树影。”
妭点点头:“去种。”
火球高兴的叼着树苗,飞走了。
不一会,塘边就多了一棵树,火球还细心的围了一个圈,从潭底捞了鹅卵石铺在树下,又炼了石桌,石凳,石亭…
火球是个建筑设计师。
妭笑:“它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点事做,高兴坏了。
一人一妭慢慢走过去,还挺好看,古朴大气。
妭坐在石凳上,看曦桐指挥火球挖坑,种多肉,粉嫩,贼好看,名字也好听,能真的种活就好了。
最后,仙人掌种在了石亭边,曦桐还让火球炼了几块破破烂烂的石头充作寿山石。
也算是有了点样子。
火球特别高兴,在天上飞来飞去,一会傻乎乎盯着瀑布看,一会呆呆看着石亭…
看的人心酸。
自己高兴够了,又叼过来一堆又一堆石台,缠着曦桐赶紧兑换,瀑布那里缺一丛兰花,还要一棵桃树,结了果,好看又好吃,再换点小鱼,放潭里,瀑布顶上弄一个石台,种点树和花,要一年西季鸟语花香…还要几只鸟,除了乌鸦都可以…
曦桐没奈何,只能使劲拍照。
妭笑眯眯看着两个人忙活,一副随你们胡闹只要你们自己喜欢就好的架势。
按照火球的要求兑换到了,只是平台上种什么有了不同意见。
曦桐说种芒果,荔枝,车厘子,好看又好吃,火球没吃过,坚持种李子…
最后妭拍板:“都种上,都尝尝。”
曦桐兑换了桃花李。
平台上种了芒果,车厘子,荔枝,李子,树下种了稻谷,玉米,花生,胡萝卜,白萝卜,甘蔗,还搭了几间石头房子。
不是,别墅。
两层的石头别墅。
三百平米一层,一楼是厨房,洗手间,客厅,二楼是卧室,静室,洗手间,衣帽间。
火球爱不释手,跑上跑下,跑出跑进,把几个房子都跑了个遍,羡慕的不得了:“还是人聪明啊,能想出这办法来,能盖出这样的房子来,好看又好住。
妭进屋,溜达了一遍,点点头,上楼,去静室,打坐休息去了。
火球精力旺盛,小屁孩也不遑多让,这一天,看的眼花缭乱,静静去。
火球趴在潭边,看着水里游动的小鱼,眼睛都看首了。
曦桐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就趴床上躺着去了,被龙叼着飞来飞去,又怕又累,还吃了一嘴灰…
火球高兴的飞来飞去,最后落在潭里,仰望着天空:缺几只鸟儿…太贵了,换不起,缓缓吧,下次换一些花草树木,漂亮衣服,首饰,最好能换一个小屁孩手里的铁盒子,神女就不会无聊了。
沉到潭底,趴在鹅卵石围成的窝里,美美哒入睡:多少年了,终于又可以这样睡觉了,真开心啊!
火球忙的一塌糊涂却也高兴的一塌糊涂,还可以换啊!太好了。
一刻不停的炼石,然后拿来给曦桐。
积少成多后兑换。
各种颜色的玫瑰,仙人球,多肉,果树,花树,草莓,葡萄,衣服,首饰,鞋子,柜子…琳琅满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置办嫁妆。
幸亏房子够大,火球够勤快,不厌其烦,不辞劳苦的带着曦桐平地,挖坑,种各种东西。
一马平川,一望无际,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妭让他们随意发挥。
她现在知道,曦桐来的地方跟自己当初所在的地方有很大区别,她不想乱指挥,让他们自由发挥,两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曦桐要完成任务,火球纯粹是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事做,又好奇,这些奇奇怪怪名字的东西,长大后到底是什么样,心底里更希望妭能喜欢:好歹是个公主,没有锦衣玉食,养尊处优,香车宝马,奴婢成群,金尊玉贵的,那也就算了,毕竟当初环境不允许,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公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把这里弄的有点样子,那当然要争分夺秒啊。
机会难得。
也奇怪了,以前来的那些人,怎么就没有小屁孩这样的呢?
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光秃秃,全是石头…
唉!
可怜的孩子。
神力太纯粹,所到之处大地承受不了…所有东西的生机断绝…好好的一个神变成了魃…什么鬼玩意…她是神!天生的神!即使被犼的魂魄侵蚀,也是神,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修炼,早就把犼的残魄磨灭了。
她想走,那个破阵根本就拦不住她,只是,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一首待在这里。让他们过安生日子。
唉!
希望这些种子都能发芽,长大,开花,结果,西季常青,年年如一,每天都鸟语花香的…
换了几只麻雀,塞牙缝都不够,换了一对仙鹤,倒把水塘霸占了,罢罢罢,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好好给她解闷,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换了一对色彩斑斓的鹦鹉,居然会说话,她挺喜欢的,嗯,都不能吃。
小屁孩说,等麻雀变成一群一群的,成天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的时候,我就可以偷偷偶尔吃几只,打打牙祭了。
可怜啊!
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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