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娘,我就知道,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尽快对云知景下手的。那你何时娶我呀?」
我见于清浅身体一僵,神色变得有些勉强,微不可见地躲开了萧昱轩的靠近。
「抱歉,轩郎,我不能这么快就娶你。毕竟全城都知晓我方才丧夫,若是立马就娶你有损你的清誉。你再等等,我想清清白白地娶你。」
听见这话,萧昱轩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太开心,但还是应了下来。
5
这两人倒是没有多聊,又过了一会萧昱轩就离开了。
于清浅倒像是想开了一样,不再枯坐。
但却在我亲眼目睹之下,命令下属对外宣扬。
于清浅爱夫如命,丧夫对她打击非常大。
我活着的时候,享受着我的伺候。
等我死了,还要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
而我,竟然是到这死后才一点一点的发现我的这位妻主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于清浅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已经许久未曾碰过她,甚至未曾同过房。
我很清楚,这个孩子只会是萧昱轩的。
「浅娘,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于清浅显然不如萧昱轩这般欢喜。
也是,刚刚才立住的爱夫名号,因为一个孩子的出现会瞬间坍塌。
甚至,会被发现那个传言中爱夫如命的礼部郎中大人竟然是个冠冕堂皇,欺骗百姓之人。
「不,这个孩子不能是你的。」
于清浅皱着眉头说完这话后,萧昱轩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为什么?」
「轩郎,只要我们知晓孩子是我们的便就足够了。如今我仍是守寡之身,君上也曾在朝堂之上夸赞我的品行。
若是让君上和君后知晓你我二人早就,怕是不止会因此对我生厌。甚至对你的名声也是不好。」
不知为何,于清浅提及君上和君后的时候,萧昱轩的眼神有过一瞬间的闪躲。
虽然很短暂也很细微,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将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打掉不成?」
萧昱轩很快恢复表情,双手环抱,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于清浅自然急忙揽住他,轻声低哄。
「轩郎莫气,自然不能将咱们的孩子打掉。这不是,还有云知景呢?」
于清浅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我甚至要以为她看得见我。
「云知景?人都死了,还能干嘛?」
「自然是对外说,这孩子是云知景的了。」
两人一拍即合。
我却更生恶心,那年正义心善的少女怎地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而他们,却是想好了将孩子搬上台面的戏码。
6
正巧,两日后正是宫宴。
于清浅特地化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妆容。
方才落座,就有声音提及。
「于大人,节哀啊。皆知你爱夫如命,可人死不能复生,看你这身子都消瘦了不少。你可要注意身体,莫让令正(称呼他人的主君)不能安息啊。」
我发现说话的这人来过府上,是和于清浅交好的同僚。
这便说的通了。
于清浅马上接过戏,拿起帕子轻拭一滴眼泪都没有的眼眶,将眼睛揉红。
「抱歉,有碍观瞻了。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奈何,呕」
前几日都未曾孕吐,今日倒是在这种场合演起来了。
君上本在上座观看表演,这时也忙唤来太医为于清浅诊治。
「回君上,于大人这是有了月余的身孕了。但这脉象看着弱,于大人可千万要注意身体。」
原本低着头酝酿情绪的于清浅一下子抬起头来,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
「我,竟是有了知景的孩子?这是知景为我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于清浅将手微微环住小腹,眼眶红透,终是落下了眼泪。
君上那边却在这时突然发话。
「知景?你的主君名唤知景?」
于清浅也是一头雾水,但也知晓君上发话自然是要回的。
「回君上,是的,拙内名唤云知景。」
许是见场合不对,君上没再多言,只是与君后对视一眼。
而后在宫宴结束后,唤了身边的奴才过来传唤于清浅。
7
遵循君臣之礼,于清浅行了礼之后立马被君上拉了起来。
「莫要多礼,你快说说你那亡夫。可有胎记,或是家中何许人也?」
我的身上确实有胎记,但在手肘靠手腕处的地方。
是一个半个蝴蝶翅膀的形状。
于清浅许是发现君上的不对劲,思虑片刻之后立马跪下,紧张地回着话。
「回君上,拙内身上却有半个蝴蝶翅膀形状的胎记。但拙内一向顽劣,不知是何时得罪了君上,还请君上恕罪。」
尚未清楚缘由,就急着帮我认错。
可真是我的好妻主。
一直低着头的于清浅错过了君上的神情变化,反倒是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似乎有些激动又掺杂着些许喜悦的样子,听完这话就皱紧了眉头。
生前,我曾听闻君上是个宠夫又明事理的君主。
虽然确有君妃,但自从朝堂稳定之后,听闻就是椒房独宠君后一人。
甚至也是早早就立了君后所出的嫡女为皇太女。
许是她也替我感到悲哀吧?
「他并未得罪过朕,只不过是听说这胎记有些稀奇罢了。」
根据我的猜测,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于清浅的表现令君上不满意,她便不会再问。
于清浅惶恐地离开此处,我也只能跟着回去于府。
只是在离开之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君上。
不知为何,只是觉得她周身被一种悲伤所笼罩。
8
坊间的舆论如于清浅所愿。
所有人都在称赞着于清浅的大义和用情至深。
甚至有人在羡慕,羡慕我的命好,遇上了这么好的妻主。
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无法告诉他们。
曾经的我,被于清浅的各种规矩约束。
不能唤自己的妻主为妻主,而是要唤大人。
不能自称我,而是要自称草民。
他们都羡慕我因为妻主考取了功名而水涨船高,却不知道我还是那个低贱的平民,妻主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礼部郎中。
我始终记得,似乎是于清浅刚刚接触到帝卿的时候。
因为萧昱轩的出现,令我莫名地产生恐慌。
我主动去找了许久未来见我的妻主,想要寻求安慰。
却被以不识规矩,被要求在冰天雪地里立于院门口反省己身。
后来,我晕倒在那场大雪里。
恍惚间,以为妻主会来察看晕倒的我。
却看到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以及周边的交谈声。
「大人,主君晕倒了,可要派人去寻大夫?」
是她院中的下人在说话。
「寻什么大夫,丢人现眼。领回他院子里,熬完姜汤喝喝便罢了。」
那时的我,还能自欺欺人地想着。
或许是因为怕我日后给她丢人,想要给我立规矩吧?
一定也是为了我好的。
可现在,我都明白了。
是因为不爱了,所以并不在乎。
所以会觉得,我的一切行为都不如她的意。
可那又如何呢?
我如今不过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鬼魂,还只能被束缚在于清浅的身边。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开始往偏向我的方向发展了。
9
这一日,我如往常一般随着于清浅下朝归来。
不同的是,君上在下朝前给于清浅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希望于大人不要后悔。」
马车行驶到街上时,我们就听见了与往日有别的说法。
「听说了吗?那位礼部郎中,就那位于大人,似乎与帝卿走的颇近啊。」
「这倒是没听说,不过那又如何?咱们又不要求男子要整日闭门不出,不得面见外人。」
原先说话那人蹭的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些许义愤填膺。
「那哪能一样,这位于大人可是之前说爱夫如命的,这要是早早就跟帝卿勾搭在一起,还能是真的爱夫?这不是诓骗咱们吗?」
另一个声音倒是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啊!难道这于大人都是骗人的,实际上早就另寻他欢了?那你说她这先主君的死,还有这腹中的孩子?」
马车渐行渐远,这交谈声也逐渐听不见了。
我知晓,于清浅也听到了这些话。
她攥紧拳头,拼命地按捺住下车理论的念头,重重地猛拍桌子,朝着车夫高声喊着。
「快点」
车夫也是一抖,连忙拉着马加快了速度。
看着于清浅忙前忙后地派人去遮掩,去查探散播这些话的源头。
我倒是久违地开心了起来。
看看,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百姓们被蒙蔽。
天降正义,天降真相。
我很好奇这背后之人想做些什么,也很期待还我清白的那一天。
这时,于清浅似乎也联想到了君上先前说的那句话。
「莫不是君上?」
提及这里,于清浅连忙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裳去寻了萧昱轩。
未曾想,还未到萧昱轩的卧房,便先闻其声。
我听见了萧昱轩和另外一人的喘息声,似舒服又似痛苦。
「侍郎大人,今日伺候得您可还舒服?」
是萧昱轩,他努力平复气息,用着娇媚的语气说着话。
话语间,又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娇吟,以及床榻因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不同于平日里对于清浅的高高在上,此时的萧昱轩更添几分谄媚。
许是因为于清浅不过是五品小官,而这位侍郎大人显然为正三品官员。
里面的声音并未停歇,似乎仍未尽兴。
「帝卿尽心尽力,那是自然。」
听了这声音,我倒是知晓此人是谁了。
我曾在朝堂之上听到过她的声音,是户部侍郎。
在这事上,女人的精力总是大于男人。(女尊世界)
这侍郎大人语气里明显没有那样的疲倦和气息不稳,而仍是精力充沛的模样。
倒是不同于那天夜里,于清浅早早就揽着萧昱轩歇息了。
想到这里,我看向身前的于清浅,她攥紧了拳头,我甚至能够听到她的骨头发出响声。
她的脸上满是厌恶和愤怒,眼角的那抹红色倒是令我感到愉悦。
于清浅,你终于也感受到我那时被所爱之人背叛的滋味了。
她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在暗处静静地等待。
一直等到那位户部侍郎餍足地离开。
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入萧昱轩的卧房。
此时的萧昱轩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更添几分讽刺。
我看着于清浅强行勾起一抹笑容,上前揽住萧昱轩的腰。
向他诉说着自己的猜测,倒是也不嫌膈应。
「轩郎,你说,会是君上吗?若不是,君上那话是何意?」
听完这事情的始末,萧昱轩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紧张又恐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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