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梦话呢？”
江芷听到令狐瑛的话，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就算吕望过去是皇甫胧，可你别告诉我，你指望着过去同为狐族的那点情分。不说他现在不记得过去在狐族的事……”
语气一滞，江芷脸上的讥讽更加明显了:“不如说咱们应该庆幸，他不记得了，不然这会只怕他早把圣地屠戮了！”
就凭当初狐族对皇甫胧卸磨杀驴的事，从江芷的视角上看，皇甫胧没有报复，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事，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江芷即使坐上了大长老的位子，对于下落不明的皇甫胧依旧如鲠在喉。
而皇甫胧不报复，最开始只是因为他是狐族出身，即使自已饱受冷眼和歧视，可狐族还是抚养他这个孤儿长大。
江芷事实上猜测错了，如果吕望有过去的记忆，或许他下手还会留些余地。可现在的吕望完全没有任何皇甫胧的记忆，甚至于苏九儿的推波助澜之下，如今的吕望思维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别说什么情分，他甚至只把她们当成宰杀的猎物。
“我没指望什么情分，只不过有些事你还没看清罢了。”令狐瑛突然笑了笑。“不过也不怪你，这件事可能很多人都不清楚。”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江芷皱着眉，看向令狐瑛的眼神中也带着疑惑。“令狐瑛，我过去怎么就没发现，你心思这么重呢？”
“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也装不知道呢？”令狐瑛反唇相讥。“也对，毕竟只要我不和你抢大长老的位子，不损害你的利益就可以了。江芷啊，你这人实在是太过肤浅了，时间和岁月如何累积沉淀，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江芷突然站起身，眼神不善地盯着令狐瑛，可令狐瑛只是拿起了自已的手杖:“不需要这么看着我，你清楚我说的没有错，不是吗？让你当大长老只是满足你那点廉价的虚荣心，而且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所以你就安心的当好你的大长老，其他的事你根本就不需要管。”
赤裸裸的威胁，可江芷只是握着手，死死盯着她，最后仿佛没有了力气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
对她们二人的冲突，其他人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公孙容只是看了看，转头她对自已身后的何管家轻声吩咐:“随时准备离开，我不信任她们。”
上一次吕望几乎将公孙家灭门，而何管家第一时间就带着公孙容三个女儿躲了起来，也因此，她侥幸活了下来。
这一次公孙家虽然将自已还残留的人带来，可经历过一次无知造成的灭门，公孙容又怎么可能会允许第二次？她只想观望，如果令狐瑛真有手段能除去苏九儿和吕望最好，没有她也不会再继续浪费时间在这里。
活下去才有机会，相比其他家族，混沌这一脉的底蕴更充沛，即使现在这个局面她也自信还有翻身的本钱。
“我从来没有只准备对付苏九儿。”公孙容怎么想，令狐瑛不清楚，或者说她压根就不在意。“许青衣那一次虽然用的东西只是试验品，可也证明了对苏九儿未必有效，任何事都不绝对，更何况真有这些东西，为什么当初没有人拿出来对付宁幽若？”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芷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和怒火。“你现在说这些，那还不如当初直接我们让出狐之森，何必牺牲这么多人？”
令狐瑛仿佛没听到江芷的话，只是接着说下去:“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好奇一件事，当初为什么宁幽若会突然袭击狐之森，且只杀了长老们，这不是她平日的作风。而且宁幽若虽然残暴，可每次动手也是师出有名，事出有因。”
“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搜寻当初一些线索，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上，总会留下一些痕迹。记录，物品，生活过的地方，甚至是……一些被人忽略了的小小物件。”
江芷的耐心显然已经没办法支撑她继续听下去，压低了自已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意对令狐瑛咬牙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和咱们对付苏九儿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令狐瑛不为所动。“给你看点东西，你就明白了。”
令狐瑛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包裹，递给了身边的江芷。显然江芷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后打开了包裹。
里面装着一个折叠起来的小卷轴，慢慢展开后，是一张不知是谁作画的小像。
看到画中的人时，江芷的瞳孔一瞬间就放大了，上面是一对穿着大红婚服的新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作画的手法她见过。
皇甫胧除了醉心刀道，更热衷于绘画，他的画当时没人在意，可后来离开狐之森后不知为何突然千金难求，只是离开狐之森后，皇甫胧的画作越来越少，有许多更是已经丢失，损坏。
可更让江芷震惊的是画上的人，一个是皇甫胧，另一个……竟然会是宁幽若！
“什么意思，你从哪里找到的？”江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初宁幽若袭击村子，就是因为……”
“没错，皇甫胧的妻主，是宁幽若。”令狐瑛点了点头。“你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无论过去的长老们再怎么嫉妒，打压，可江芷很清楚，皇甫胧确实有这个本事能被宁幽若看中。
“你也知道了，苏九儿就是宁幽若，别的我先不说，你不妨继续看看里面别的东西。”
听到令狐瑛的话，江芷才发现里面还有一本日志，来不及多想，她快速地打开阅读了起来。
里面并没有太多记录，似乎这本日志的主人只来得及写下这些，甚至上面还有一些血迹，不知道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
“疯子，这女人简直是疯子……”
短短的记录，更多的是对于宁幽若的一种控诉。这是一份属于某个村落中一个秀才的记录，描述了宁幽若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而原因，记录的描述为“因妒忌其夫与村人交好，然其夫未曾失礼。”
这个交好到底是什么程度，江芷不清楚，但从秀才后半句就能知道，皇甫胧并没有过分，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可宁幽若还是大开杀戒，并且秀才的描述最触目惊心的是，宁幽若用某种锁链穿过二人的身体，将皇甫胧强制带在自已身边。
用锁链链接二人的血肉，这恐怕就只有疯子才会做的出来！
“看到了？”令狐瑛那种从容不迫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所以，你猜猜，如果我有办法，能让吕望恢复过去皇甫胧的记忆，他会怎么做呢？”
“只怕他比你我，更加憎恨宁幽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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