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还是准备要走?”
来接苏九儿出院的苏黎看着自已女儿,颇有些无奈。虽然两个孩子她可以找专人来照顾,也可以给她们最好的物质生活,可她还是希望苏九儿和吕望可以留下。
和其他的家族不同,苏黎一直觉得,孩子不能没有父母的陪伴,她的婚姻并不幸福,是苏九儿的出现让她有了寄托。曾经还没有过去身为宁幽若记忆时,苏九儿性子只是冷淡,话也不算太多,但母女二人相处的很融洽。
可如今的苏九儿脸上笑意多了,可苏黎却越来越看不透她了。明明她总是带着笑,可给人的感觉,比起过去她冷着脸还让人心惊胆战。
事实上失去皇甫胧以后,宁幽若的性子就变了许多,经常会带着意义不明的笑,眼神也变得愈发深邃。
别说苏黎,恐怕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她的,可能就只有她自已。即使是和她最亲近的吕望,可能都不清楚苏九儿心里怎么想。
“母亲,您放心,每个月我和吕望还是回来的。”苏九儿柔声安慰着苏黎。“而且我又不是完全失联了,您想我了,也可以带着苏蔷和苏薇去看我们啊?”
苏黎欲言又止,最后一肚子的疑惑和话语,也只有变成一声叹息。苏九儿还拿自已当母亲,所以才愿意做这些,她的世界永远最重要的,永远只有吕望一个。
苏黎看着苏九儿身后的吕望,他也只是微笑对苏黎点了点头,之后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已两个女儿身上。苏黎很清楚,吕望不是苏九儿,做不到她那么决绝。
“我去看看孩子。”
吕望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苏九儿,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阻止。吕望走过去,看着楚月和周可欣二人,分别抱着两个睡着的女儿,一时百感交集。
和苏九儿从认识,到现在,中间甚至还牵扯出了自已这过于复杂的身世,吕望只觉得自已好像在做梦一样。
“姑爷,您……”
楚月刚要问吕望要不要抱抱孩子,可吕望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对她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仿佛生怕会伤到她们一样。
“麻烦你们了……”
吕望很客气地对二人说了一句后。转身就回到了苏九儿身边。而苏九儿似乎很满意吕望这么做,拉着他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任谁看到这对夫妻,都只会觉得不正常,可苏九儿却似乎不在意,而吕望……则完全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母亲。”苏九儿拉着吕望的手。“孩子就麻烦您多在意了,每个月我回来时,会提前告诉您的。”
说罢,苏九儿使用了传送卷轴,带着吕望直接离开了。苏黎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家主,真的不劝劝吗?”
直到二人离开,楚月才抱着苏蔷走过来。苏黎也只是伤感又怜悯地看着自已的孙女,伸手抱过了她,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脸一边声音沙哑着回答:“怎么劝呢?九儿现在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是不必要啊。”
“无论是我,还是他们的孩子,对她来说重要,只不过和吕望比就不值一提了。”
对于苏黎的话,楚月显然不能够理解,苏黎看了看传送门消失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种怅然:“别说你不理解,我也没办法完全理解。她对吕望的爱意是扭曲又病态的,自然不可能再看其他人……算了,随她吧,以后就精心照顾这两个丫头就可以了。”
即使苏九儿什么也没说,苏黎也清楚,自已这个女儿,她现在是一句也没办法多说了。明明她对自已依旧和过去一样,可苏黎有时还是会觉得,自已女儿就像什么不可名状的的怪物,明明她没有对自已有任何恶意,苏黎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亲妈怕女儿,呵呵……”苏黎哑然失笑。“至少有吕望在,咱们也不必担心别的了……”
“那要是姑爷不在了呢?”
“……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吗?”
听到楚月的话,苏黎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有些愤怒,怀中的苏蔷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金瞳隐隐闪动着光芒,小小的孩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哦,哦,哦,乖,乖……”
苏黎连忙哄着苏蔷,可那边的苏薇听到了声音,在周可欣怀中也哭了出来。别说结婚生子,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周可欣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真是服了,我这个年纪了还得当老妈子管孩子!”
苏黎到底久居高位太久,苏九儿小时候也是佣人带的时候更多,她还真没有太多经验。
苏黎那边手忙脚乱,苏九儿却毫不知情,即使知道可能她也不会太在意。
狐之森完全按苏九儿的意思彻底翻新了,过去那些古朴的建筑都被拆除了。不过不知为什么,那些花草树木被保留了下来。
现在的狐之森只剩下了在原本大殿的位置上,新盖的一栋三层别墅。至于外围的森林,血色的雾气缭绕,整个森林还被玄武令的结界包围着。
“你满意吗?”苏九儿搂住了吕望。“里面什么都一应俱全,而且还给你准备了电脑,游戏机,还有我让可欣找来的书。”
“你什么也不必担心,和过去我们在半山别墅一样,大约每隔两天可欣会带人来帮我们打扫整理,送食物,补充生活用品。”
苏九儿双手捧着吕望的脸,小心地问道:“你还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好吗?”
“没什么,你都考虑到了,这样就很好了。”吕望笑的有些勉强。“就这样吧……九儿,你说如果你对我厌烦的那天,是不是就是我离开你的那天?”
苏九儿听到吕望的话,眼底一红,突然用力抱住了他,这反而让吕望有些惊讶和意外。
“不会的,我不会厌烦的……”苏九儿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说过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只要你……”
“你误会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吕望也不知自已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想了想,他突然自嘲一笑。多讽刺啊,自已这个被她一步步算计控制的笼中鸟,竟然对她莫名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不否认,苏九儿真的赢了,他现在竟然会担心自已会不会被她抛弃。无关生死,只是想到那么一天,吕望心里竟然莫名觉得痛苦。
可苏九儿……显然会错了意,或者说,急于证明什么一样。
“你是我的,我也只是你的……”
“小淘气鬼,我爱你,哪怕多少次轮回我都会找到你……”
一边诉说着衷肠,苏九儿一边发了疯一样,用尽一切办法和吕望欢愉着。
“行了行了,我信了我信了……”
吕望实在不能说不信了,下午一直到半夜,这女人哪里是怕吕望不信自已多爱她,这是在这奔着明天就要死去的吧?
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吕望的头上,苏九儿那双赤瞳仿佛被水雾笼罩一样,眼神中除了情念,更多的是她独有的那种病态。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苏九儿哑着嗓子。“只要你答应了,我就相信你相信我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吕望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有点了点头。
“你叫我一声妻主好不好?两世了,你一次也没有这么称呼过我……就一次,只有这一次,好不好?”
吕望被她给气笑了,也不知道这个事她为什么这么执拗。想想自已对这两个字之所以这么排斥,大概就是因为前世皇甫胧和宁幽若闹翻了以后,被她强行控制时,为了让自已服软,宁幽若逼着他这么称呼自已。
可偏偏皇甫胧虽然温和,可骨子里某种特质和吕望很相似,就是吃软不吃硬。她越是蛮横,皇甫胧越是和她对着干。
“你当初要是这样,我是不是就叫了……”
吕望也是没力气和她继续纠缠不清何况现在自已这个处境……
“妻,妻主……可以了吧?”
然而打死吕望也没想到,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已,苏九儿眼中的病态,逐渐变得更加严重了!
寂静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无比绝望的惨叫:“我真的没有了!”
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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