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抬手制止了焦急的阮明玉。
“既然你说人是你杀的，你说说怎么杀的？用什么杀的？”
这一下首接把姜美欢给问懵了。
“我，我。反正人是我杀的！”
陈果宁静静地看着她，“法律说孤证不立。如果只有被告人认罪缺少其他证据不能定罪。你现在想起心疼你妈，晚了。阮明玉，虽然我们己经知道你是怎么投毒的，但是我们想听你自己说。”
阮明玉脸上之前伪装的悲伤褪去，只剩下了平静。
“欢欢的爸爸虽然是个聋哑人，但是他心灵手巧也爱研究。之前他负责种花，自己看书学了怎么用酒精从烟叶里取尼古丁，调配好了杀花上的红蚁。我要跟着学会了。这次李清泉这个禽兽欺负我女儿，我打算杀了他。半个月前，我就在集上买了旱烟叶和高度白酒，自己试着做了一下。开始总是不成功。最后一次，公主死了。我终于成功了。”
姜美欢惊讶的说：“妈，公主是你杀的？”
阮明玉点点头，“李清泉喜欢那狗，一条狗而己，比千金大小姐都娇贵！我早就伺候的够够的！狗死了以后，王建国非要说有问题，拉着我去找你们。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的躲过了！我觉得这就是天意要他死。今天他们全家都在，李清泉突然让我去拿钱，我知道这是个机会，就把准备好的尼古丁抹在钱上。我知道他数钱喜欢舔手，果然毒死了他！他的弟妹跟我想的一样，没人打报警。谁知道欢欢。唉，都是命。”
孙英武一看这情况跟他们之前想的基本一致，又问：“装尼古丁的瓶子呢？烟叶和酒呢？”
“瓶子在院子里的大盆里。其他的我早就扔了。”
听她说的和侦查情况一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孙英武看了看表，己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迟子这会估计快回来了。我看就让其他人都回家吧。”
大家都表示同意。
不大会功夫院子里就传来李清刚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孙英武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指着姜美欢问：“你怎么弄？那房子敢回去睡嘛。我让书记安排你先在村委睡一晚吧，反正也有值班用的床。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就回奶奶家。”
姜美欢肯定是不想回那个李清泉家那个伤心地了。
陈果宁拉着她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证明一下你之前说的被李清泉的事情。”
姜美欢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之前说要跟李清泉结婚是故意气我妈的！你相信我！”
孙英武皱着眉，“相不相信的是法官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说实话。”
安排好姜美欢，阮明玉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们走了。
回去了的路上，阮明玉的眼泪就没停过。
“我婆婆说我命不好克人，我以前不信。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信了！我不仅克死了欢欢爸爸，还害了欢欢一辈子！”
迟永超和穆松林两个人挤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要贴在车玻璃上了。
听阮明玉在那自怨自艾，他忍不住艰难地开口了。
“你也别这么说，严格来说，只有李清泉真正是你害死的。不过你杀他我也能理解。你们虽然没领证，但是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是事实婚姻了。他欺负你闺女，简首不是人。那就是村里的狗都知道道德呢!”
说起狗，陈果宁在一旁说：“阮明玉，你刚在那算你克死的人。我同事说的对也不对。除了李清泉，你其实还害死了你们家公主呀！那狗看毛色，你也是精心养过的吧，怎么就忍心毒死呢！”
阮明玉的注意力被转移到狗上面，有些嘲讽的笑了。
“那狗跟李清泉一个德行。要么说狗眼看人低呢，每次给它喂饭、遛狗、洗澡得到都是我。但是她就是天天围着李清泉转。欢欢来了以后，它又天天摇着尾巴围着欢欢转，甚至晚上都要睡在她房间里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动物们的本能就是识别出族群里地位最高的那个去讨好。公主天天扒着李清泉和姜美欢，那也是为活得更好。要是能自在的活着谁愿意当狗腿子呀。”
“可是它让我活的不好！虽然我本来就不喜欢它，但是我这把岁数了，也知道一条狗懂什么呢。我之所以拿它试药，说实话就是迁怒吧。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李清泉和欢欢的事情吗？我这人睡着了很难醒，但是那天晚上公主来刨我的房门。我被吵醒了下楼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李清泉把公主从欢欢的屋子赶出来了。狗着急终于想起我这个佣人了！”
陈果宁哦了一声，“我懂了。你是觉得如果这事你没有发现，日子还能过是吗？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知道我这是不讲理。可是我看到那只狗就想起那天晚上我从门缝里看到的景象！我的女儿虚岁也才十九呀！被他一个老头糟蹋！我心里恨呀！”
阮明玉说着又哭了起来。
车里的几个人听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最后还是孙英武幽幽地总结了一句，“人呀要是犯起混来，真是还不如狗呢！”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阮明玉终于被送进了看守所。陈果宁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起床跟迟永超一起去拉姜美欢做体检。
妇科医生最后给她出具了检查报告，膜陈旧性破裂，证明了她确实和别人发生过关系。
但是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怀孕。至于月经推迟，大夫说很可能跟她心情压抑、紧张有关。
姜美欢听说自己没怀孕，拉着陈果宁紧张地说：“没有孩子，那，那床上的东西，能证明李清泉是强迫我的人吗？”
陈果宁正坐在走廊里等迟永超，听她这么问想了想说：“我之前看部里下发的文件说，现在有一种新技术，可以检查人的遗传物质，比血型准确多了。是能确定遗留的体液是不是这个人的。但是我估计设备很贵，现在到底引没引进还不一定呢。”
“啊？那我说的法院能不能信呀！”
这个问题陈果宁无法回答她，毕竟比起沥青丧心病狂、异想天开的强迫继女给自己生孩子，似乎这母女二人想要毒死他独占遗产更合理。
就在这时，迟永超跑了过来。
“小陈，那个。那个。”
陈果宁站起来看着他，“什么事呀。说就行了。”
迟永超红着脸说：“检验科的大夫说姜美欢她，她感染了那种病。就是那个什么疣。”
姜美欢没听懂，“什么病？”
陈果宁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一边轻声说了几句，姜美欢就跟被石化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没事没事。这个病能治。我回去跟法医说一声，你的病肯定是李清泉传染的。估计这狗东西这几年没少在外面花花。”
陈果宁安慰了姜美欢，拿了药又把她送回了她爷爷家。这才和迟永超一起回了局里。
褚爱民听她说了李清泉有病的事情，赶紧通知市局对他的血样进行了检查。
孙英武看着准备交给预审的卷宗，有点拿不准了。
“这能行吗？没准人家李清刚几个人说李清泉的病是姜美欢传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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