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怔怔地看着许怀民那张晦暗不明的脸,心头疑惑重重。
镇北将军府亡灵释放出的煞气,为何会萦绕在爹的身边?
那些亡灵到底想对爹做什么?
“爹啊……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分明是那么随性、不羁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心魔呢?
您在云鼎当了十多年的县令,十多年从未踏进京都半步,为何会跟镇北将军府扯上关系?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爹从吏部侍郎的位子上退下来,会不会跟镇北将军府灭门惨案有关?
甚至……
爹是否参与其中……
许知意不敢往下想了,
爹一生光明磊落,积善修德,儒雅又随性,他绝对不会做出残害忠良之事!
她差点把爹想成了奸佞小人,真是该死。
许知意懊恼极了,重重地拍了自已一巴掌。
阿七和阿八见许知意突然甩了自已一巴掌,双双吓懵逼了。
阿七:“三少奶奶您心里若是难受,就打阿八吧,阿八脸皮厚,打起来有弹性。”
阿八:“……”
兄弟,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还是很老实地说:“对对对,我脸皮厚,打起来手感贼好……”
许知意缓缓站起身,道:“我犯了错误,不们的事情,阿七,劳驾你将我爹背回许家。”
阿七立即应了。
草席早已朽败不堪,阿七脱了自已的外袍包裹住许怀民,打横将人抱起。
阿八在前领路,许知意殿后,三活人一尸体风风火火赶回了许家。
许知意留意到镇北将军府的那股子煞气如影随形萦绕在许怀民周围,像一团黑暗的影子,又像是一圈保护罩。
张玉郎趁着许知意寻找许怀民下落的时候,早就一瘸一拐地回到许家,关上院门,跟周氏和许婉茹商量对策。
周氏听说许知意挖坟、开棺,四下里寻找许怀民的尸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轴啊,不愧是外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坏中,专要跟老娘我作对。”
许婉如只顾着心疼张玉郎身上的伤,恨道:“外室女生的小贱人太狠毒了,瞧她把玉郎折磨成什么样了,玉郎,很疼吧?”
张玉郎烦得要死,一把拍开许婉茹的手,道:“屎都到屁股眼了,你还在关心眉毛着没着火。
我这点伤算个屁!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许知意知道是我把爹背到山上扔了的,
眼看就要秋闱了,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对我造成很坏的影响,我还怎么考状元,还怎么带你们娘俩进京都吃香的喝辣的?
婉如肚子这么大了,若说是她把爹背到南山扔了,也没人信,娘,一会儿许知意回来找事,你就说是你把爹扔到南山上的。”
周氏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已。
“我?
好女婿,这么大口黑锅你可不能扣我头上吧,你怕影响前途就要牺牲我?
这要是让云鼎百姓知道是我把他们最爱戴的县太爷扔到山上的,不得天天朝我吐唾沫?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许婉如:“娘,爹没了,您现在只能依靠玉郎过日子,这点小忙您都不肯帮,以后玉郎不孝顺您,您可别来找我哭。”
周氏一噎,没好气地说:“有了夫君就忘了老娘,关键时候你只向着他……”
三人正商量着计策,只听院子里传来“砰”一声巨响,周氏立即扭着腰身跑了出去,下一瞬,差点石化在原地!
外室生的小贱怎么把许怀民这死鬼给背回来了?
喵的,这是想吓死谁?
许知意冷冷地撞开周氏,径直进了正厅,她环视着屋子,见确实没有合适的木板安置许怀民,目光便落在了那两扇门板上。
“阿八,把门板卸下来。”
阿八瞬间领悟了许知意的意思,将靠墙摆着的两张条凳摆好后,卸下门板,将两张门板架在条凳上。
阿七将许怀民轻轻放在门板上面。
张玉郎和许婉茹如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两人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爹的尸身还真让许知意找着了?
找着了就挪进原定的坟地里啊,背回家是想搞毛线?
许婉如拽着张玉郎“噗通”在许怀民身边跪了下来,哭得惨兮兮。
“爹啊,您在地下睡得好好的,小妹偏要将你挖出来,她就是见不得您安生……”
许婉如虽有表演给许知意看的意思,但是看到许怀民的尸身,又想起他平日里待她的好,眼泪哗啦啦掉下来。
许知意冷声道:“爹有心魔,你掉几滴眼泪意思一下就行了,哭得太狠,会惊扰到他老人家的亡魂。”
“心魔?
什么心魔?
小妹啊,我哭一哭爹都不行吗?”
“行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阿七凶神恶神地说:“没有三少奶奶的指使,谁都不许哭!”
许婉如不怕许知意,但是怕她身边这俩带剑的,忙用袖子抹干眼泪。
许知意又道:“阿八,你去厨房找三只干净的碗,添点油,做三盏长明灯。
再去把香和香炉拿过来。”
阿八立即去办了。
周氏惊呼:“许知意,你爹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要闹什么?点什么长明灯?你到底想哪样?”
许知意缓缓在八仙桌前坐下,张玉郎平日里常在此处读书学习,桌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
许知意提起笔在纸上匆匆几笔画就一朵小小的绒花。
张玉郎怒道:“那是我的笔墨纸砚!你不得糟践!”
许知意俏脸的面颊上满是讥讽:“你的?
你可能忘了你不过是个赘婿,这家中的一根针、一棵草都是我爹攒下的!
我用许家的笔墨纸砚还用跟你个外人打招呼吗?”
阿七:“我们三少奶奶用自家的东西,自然不用跟你这赘婿打招呼!”
张玉郎:“……”
气死了!气死了!
偏偏他打不过那俩会耍剑的货!
许知意捏着纸张走到周氏跟前,道:“我暂时不追究我爹被扔在南山一事,前提是从此刻起,你必须配合我解开我爹的心魔。”
周氏:“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了,什么心魔啊?
你在梅山住了几年不会成癫子了吧?
我活这么大还从没听说死人会得心魔病!”
这时,阿八捧着三盏灯进来了。
“三少奶奶,现在就把长明灯点燃吗?”
许知意:“嗯,我来点。”
阿八将三盏灯一溜摆在许怀民脚底下。
许知意将手中画搁在桌子上,走过来拿起火折子依次点燃了三盏油灯。
周氏、许婉茹和张玉郎站在一旁看热闹。
周氏:“知意啊,你就别折腾了,明天赶紧买副结实的棺材板让你爹入土为安吧……”
话音未落,那亮的好好的三盏长明灯突然“啪!啪!”炸了两盏,屋内猛然暗了一截,
碎瓷四溅,周氏惨叫一声:“啊——!我要死了!”
竟有一大块碗片扎中了周氏脖子,鲜血顺着脖子直流……
许知意眸子暗了暗,三盏长明灯一下子就灭了两盏,爹的执念强得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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